要放開。
淡然落回阿姊眉心因掙扎愈發濃烈的殷紅上,艱澀笑道,“阿姊想救他的,對不對?”
“折夏……”她驚然而怔,隨即無言地搖頭掙扎。
“再不救他,便來不及了……”她的掙扎令人過分為疼,我笑笑,用盡最後的殘力推了她。
“放手罷,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折夏!”
我望著阿姊追來的一片血紅,忽而特別想回無往山,想伯生、仲生,想幼生,還有那總與我作對的婕好,他們一個個的…大抵還在等我回去罷…阿姊會和他們如何解釋呢……
先生死了,何用有了山魅,火正七終以闕伯臺為重,我已沒什麼去牽繫在意,此生至此,若說遺憾,大抵是自己太過看重了人心,權以為自己能牽引有變,不曾想,終究是無用之功。
爭母親後世之名也好,勸慰父王清醒也罷,便是秦時歡,這個複雜至深的妖怪啊,始終與我有所有別。我不懂他,他亦不曾明白我,我與他之間,不過是我情動在先的鳩佔鵲巢之慾,並非錯付,並非他因,不過是我咎由自取,可憐阿姊她,為我受苦……
不過,她本也不是我阿姊啊……這個人,彼時那般言說掙扎,臨了此刻,我終是明白。
明白的讓人挖心恪骨地疼,疼的人很想再看看她,奈何,我與她,終究越來越遠,遠到那一片血紅無力決絕地返身而去,挽過早已撐不住的青衣長衫在懷,越來越遠地往黑暗之外逃離。
與她與我,在意至心的,終不過是這個妖怪罷了。
她能救他,我還能有什麼所憾?
耳際有什麼東西碎了,輕輕泠泠地,想來是那方骨玉罷。
嗯,那方我親手繫上去的骨玉。
我閉上眼,感受著即將而來的黑暗,以及那些我從未經歷過的一切。
再也不要醒來了。
阿寧。
☆、卷二百年身之第一章:血災
太元二年,叔父安重返朝堂,家中的哥哥們俱都忙了起來。
自韞姐姐出嫁,我少了一直以來說話的人,及至玄哥哥出建安北上廣陵建北府兵,我與叔父告了假,說是一路南下游玩,實則是為避開朝堂紛爭罷了。
叔父知我性子清淡,允。
世事紛亂,我自是明白,沒有帶人,徑自取了家中哥哥幾件衣裳做了男兒模樣,掛了長劍一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