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見我,算不算得聰明?”
阿姊歪頭看著他笑,慘然而諷刺,嘴角的血沫湧的厲害,我心頭也痛的厲害,抬起她的頭擱在懷中,對秦時歡叱道,“你閉嘴!”
“還是折夏這蠢東西顧我。”
她似是懶得再看秦時歡,回眸落在我身上,笑的既是豔麗又倦然,頭歪在我懷中,貼著我的心口,淺道,“我們歸家。”
“好!”
我應道,正要抱阿姊起來,不想秦時歡猛然捉住了阿姊的手。
兩處蒼白無血又沾染許多血跡的手映在我眼中,分外恪眼,忍不住推了秦時歡,豈料他仍舊不放手,急道,“你告訴我,阿寧她在哪裡,你告訴我!”
變化來得太快,我來不及反應,阿姊更是無力,竟被他一手拖著帶了出去,躍入空中不知何時而來的堊白玄鳥背上,極快地往黑暗中疾去!
我心頭大駭,不管不顧地長呼一聲,“玄鳥!”
好在玄鳥極快趕來,我縱身撲上去,徑直追了出去。
“公主!”
何用長呼傳來,我卻不敢回頭,直直盯著那一方堊白玄鳥,不敢遺失任何所象。
☆、卷一大夢卷之第六十章(大夢卷終章):無心
望著不遠處偎在一起的阿姊和秦時歡,我心底空的厲害。
以玄鳥追著他們御行了一天一夜後,不知來到了何處海岸,海岸之中升起了無邊無際的廣闊,像是沒有邊際的鳥,羽翼帶著深海潮溼的冷糜飛昇而來,遮蔽了整個天空。
我驅駕玄鳥同堊白怪鳥落在巨翼背上,一路隨它往天空盡處飛,直至眼前可觸及九天星辰,才恍然驚覺身下的巨翼已經突破了層層的白雲藍垢,抵達了天外之境。
玄景浩瀚,是宙宇麼?
巨翼撲扇,雲層褪去更多,雲層之下的地界上,渺小的光景像是流水過逝,不知去向,亦不知終處。
山林人間的變化,於巨翼下隨筆描成了畫,顏色濃淡地蜿蜒流淌在畫布上,模糊模樣的,只剩了顏色,好似為什麼天外之手隨意塗抹,隨意生長。
頭頂的天外之天五彩斑斕,玄深玄遠,光生在了某處,不再隨散不握,而是團團可見地散發著奇彩異光。星辰化作了團簇的星雲,比銀河還要璀璨,純粹的黑暗中,天與地綻放了美麗,冷清的毫無人氣。
我冷極了,心口那一點兒熱氣,只能望著阿姊與秦時歡依偎交疊的身形才能攢聚。
可那都是殷紅的血啊……
秦時歡一直時醒時掙扎,濃烈的黑氣自他身體傷處瀰漫沁出,纏繞不休地環繞在他周身,許是懼怕阿姊,它們避開著阿姊,既想掙扎而出,又似捨不得秦時歡一般地反覆環繞。
像是被禁錮了,連帶阿姊也禁錮在了他身邊。
她看不到我,眼底只有那個將死的妖怪,可她,一直在嘔血,是不是也要死了?
我哭了出來。
望著為浩瀚星海映襯的兩個輪廓,眼淚像是水,無聲無息地淌著……
“怎地又哭了……”
阿姊倦然轉眸,淡淡的笑像是朦朧的光。
她招了招手。
我擦了眼淚,將欲縱身時,發覺質引難為,只好緩步而走。
每一步走過,都好像空無一物地會隨時飛起來,好容易挨在她身邊,隨眼而入的是躺在阿姊腿面,令我厭極的妖怪,不免諷刺地翹了唇。
“好折夏,再等等,等阿姊送他回家,我們便回無往山,再也不出來了。”
我搖頭。
阿姊的笑容僵住,勉強道,“折夏以為阿姊在說謊麼?”
我點頭。
“折夏…”
阿姊低頭,撫著腿面之人的額際散發,撫著撫著,那青色髮帶便解了下來,被血沁透的髮帶挽在她手心,像是傾流而下的一抹血。
“拿著罷,終歸是你的東西。”
我挽唇翹翹,接來便鬆開,漠視它為無形的風捲入了無盡的黑暗,諷刺道,“阿姊念他在心,定是不願他身上有任何旁人之物的。”
阿姊蹙眉皺緊,倦然深切糾結,想要抓我的手,被我拂開。
“騙子!”
聽我冷叱,她眉心更痛,唇角沁出血來,我見她如此,心頭好似給剜了一刀,血氣翻湧地跟著吐了血。
“折夏,好好活著罷,阿姊所為你能做的,大抵只有這一件事了……”她揪心地看我一眼,抱起秦時歡轉身走入了黑暗之中。
巨翼不知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