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沾染的緊,稍作不小心便能隨意窺進他人的心念之中。”
他輕巧之言說來的很是隨意,與我耳中更是不清不楚,腦子發昏地又沉又重。
我忍耐地搖了下頭,眼前哪還有什麼倒天逆地,分明只有那金光之柱從上而下地杵進了欄杆之外的黑暗深處。
金柱外側貼行了一條白色弧道,不知是玉還是什麼別的灰石而建,盤旋而繞的也不知通向了黑暗何處,根本看不清底處。
乍然消失的光景真讓我以為方才不過是一場夢,渾脫無力地委頓了於地。
紛亂驚怕胡亂湧來,心尖兒上還杵著針扎的驚悚,背脊倒驚生涼,禁不住拽瞭解浮生的衣襟慌道,“這什麼鬼地方……方才那些…到底是什麼?”
“那是我的心念。”他冷淡道,忽地蹲下身來平視與我。
許是他的眼眉太過幽深,以及太過認真,我更是怕到了極處,澀聲道,“你瞧什麼?我不怕,我一點兒也不怕……”
“明明臉色白的跟鬼一樣,還要倔強個什麼?”他笑,低頭瞅著我拉他衣襟的手,很是輕地道,“我有些明白為何玄武會逗留於此了。”
我聽不明白他的意思,甩開他衣襟也沒想過去討回場面,強撐的倔強為虛脫無力拆了個乾淨,抱著小臂縮身道,“你這妖怪,盡是故弄玄虛的胡說……”
他低低淺笑,似是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說不出是諷刺還是悲涼,直起身來自上而下伸出手道,“時辰不早了,走罷。”
我抬眸怔然,見他臉上瑩了一層青白幽光,竟是說不出的寂寥。
輕薄的玄墨緞面貼在他的腕口,那手心便白玉也似,骨節分明的指尖也格外地溫潤親近起來。
我怔了怔,心下有了片刻恍惚,於他驀然的示好之下不再那麼驚怕,倔強心氣兒冒來,不顧他好意地反駁一句,“我還沒虛弱到走不動的地步。”
豈料方是起身,虛浮的無力已讓我晃了不穩,好在沒狼狽到以至於跌倒,咬牙穩住身形,橫他一眼道,“你要我心頭血,快快遂了便是,鬼地方忒地無趣嚇人,我出去後再也不隨你進來了。”
大概是沒想到我還會賴了脾氣,他好笑地搖了頭,轉身順著金柱弧道繼續下行,未過片刻,涼涼笑了一縷輕淡傳來。
“及了笄,還是要來的。”
我正是走動,聞言而恍然心驚,不無哀涼地發覺自己是真的被玄武腹中的異象嚇到,渾作了孩子脾性,竟是將最重要的事也忘了。
“我也是蠢,怎就信了你不會害我。”
解浮生腳步停頓,稍縱即逝地走起來,良久才聽他淺然回應。
“你自是不該信我的。”
心下在他聽不出情緒的話中沉的更是厲害,我瞥著他的虛浮背影,抿唇下定心思。
他這妖怪所做之事,萬般皆是有著算計的連環局,不要因他在甬道之中出手護過我一次,便去信他真會做出什麼好事,更是莫要被他的表面示好再度為騙。
方才那天地倒行的畫面,真的是他心念麼?我是怎麼給瞧了進去?
玄武留在此處的原因,瞧他的意思竟好像是為了我?
我身上到底有什麼可值得它留下?清氣血脈?還是因那莫須有的阿寧,不僅引來解浮生和那青衣時歡,甚至連上古玄武神獸也傾付了親顧?
神思翻湧的令我如何也是想不明白,反是頭疼地將要炸開,煩躁地扯了衣襟,驀然感覺竟是沒有那麼冷了。
我奇怪地四處打量,隨眼而見的還是那無盡的濃郁黑暗,倒是金柱剔除大殿中的攀龍附鳳之後,凸顯了自身之上的許多淺淡紋絡。
我順眼而觀,愈看愈是心驚,甚至自來的修學所觀也隨之生了一個天翻地覆的變化。
“解浮生,這上面是什麼?”
壓不住心底的無依惶惑,我出聲的都是輕顫,既是怕他回答,又怕他不回答,好在,他還是開了口。
“難道你被嚇壞了腦袋,連壁畫也是瞧不分明瞭?”
他隨言淡語,有著不可置否的輕謔,低低的笑聲迴盪,空響響地更是令我無從著落。
“你,當真是妖麼?”
壁畫的記述很是遠古,遠古的可以追朔到天地混沌初開之時,其上刻畫的白衣輪廓雖是面目模糊,姿態卻分明無比,與我心底立時和眼前的解浮生重疊起來,故才忐忑問他。
解浮生乍然作停,我心思旁顧,差點撞在他身上,還好反應過來,正是提著衣襟後踏,他悠已然回身,深不見底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