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千言萬語不知如何開口。陵越側過頭,在他耳背上輕輕一吻,嘴唇順勢向下,沿著冰涼的脖頸一路來到唇邊。
陵越停下了動作,屠蘇睜開眼,眼中蒙著薄薄霧氣,卻掩不住滿腔熱切的渴盼。陵越與他額頭相抵,淡淡一笑,而後慢慢地吻住了他泛白的唇。兩人不約而同在心底發出一聲喟嘆,屠蘇雙手勾住陵越的後頸,放任自己向後倒去。
拂蒼雲和袖白雪摔落在草葉間,劍身相撞,叩出清越悠長的迴響。
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幻境中,兩人交頸相擁,指尖相纏,身體近得再無一絲罅隙,仍是不願放手,不忍分開。天地空曠而寂靜,只聽見彼此亂無章法的心跳聲,勝似一切天籟,虛空中陡然開出許多花來,瑰麗馨香,如潮水般向著遠處蔓延,彈指間,這場花事便已開到極盛。
溫熱的觸覺印上頸側,屠蘇眼睫輕顫,難以自抑地仰起了頭,將全身要害毫無保留盡數奉上。陵越一手托住他的後腦,一手與他十指相扣,順著肌膚下淡青色的血脈一路吻下去,吻出一朵又一朵深深淺淺的紅花。
衣裳早在耳鬢廝磨間被一件件褪去,在身下流水一般攤開來,深紅和靛藍色的腰帶糾纏著落在一旁,烏黑的髮辮拖在腰腹間,髮尾散亂,被汗水重重浸溼。陵越撐起上身,目光專注地落在屠蘇面上,看他眼中倒映著自己的影,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情思。
這是他等待一生之人,也曾是崑崙山風都吹不斷的執念,忘川河水也洗不淨的前緣——是他的紅塵。
陵越右胸有一條斜長的胎記,與前世的焚寂劍傷一般無二,屠蘇抬手輕輕撫上去,心中百味陳雜,陵越並未避開,只低頭在他眉間輕輕一吻。一滴汗水順著陵越的下頷滾落,被屠蘇捲入口中,情火就此燃遍全身,一發不可收拾,兩人相擁著摔進了暖香深處。
被進入的時候屠蘇用力咬住牙關,手指絞緊了鋪在身下的衣衫,只溢位幾聲粗重的喘息,陵越眉頭深蹙,顯也感到不適,卻並未因此停下,只默默無言地包住了屠蘇的手背。兩人都覺得痛,然而相互佔有的慾念太過強烈,無暇溫存,亦無暇從容,彷彿唯有這樣的痛楚方能印證一切。
愛是真,欲是真。思念是真,失而復得是真。眼前的人也是真。
他與他心意相通,素有默契,未想卻連身體也可如此契合。沒多久疼痛漸消,取而代之的是洶湧而來的快感,流遍四肢百骸,蝕骨難言。陵越的肩頭佈滿汗珠,溼滑而滾燙,屠蘇攀附的手漸漸失去力氣,半閉著眼,在情潮中起起伏伏。兩人散落的長髮交織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彼此。
相思已入骨,情一往而深。蒼天后土,四方諸神,俱為見證。
不知過了多久,這場□□才終於結束,幻境裡的繁花已然開謝了一回。
屠蘇靠在陵越肩上,仍自喘息難平,陵越撿起丟落在一旁的衣裳,蓋住他汗溼的脊背,慣常執劍的手指穿過烏髮,將散亂的長辮重新束好。
待氣息平復,屠蘇掙扎著撐起上身,卻覺腰間一陣痠軟,手臂一滑再度傾倒下去。陵越適時地伸手攬住他,問道:“還好嗎?”
“……無妨。”屠蘇低聲答道,耳廓已悄然紅透,又見周遭雖仍是榣山景象,卻已是春光消散,漸入秋涼。心底倏然一沉,便將鬱璘身亡之事簡略告知陵越,又道:“四周並無生門,不知如何才能出去。”
陵越微微搖頭,道:“這個幻境因誅仙陣而起,乃是鬱璘心念所化,它既已身死,再過一時三刻魂魄必將歸於天地,屆時幻境便不攻自破。”
屠蘇聞言點了點頭,道:“我也正作此想。”陵越拍拍他的手背,溫聲道:“等等便是。你也累了,先休息片刻。”
“好。”屠蘇依言閉上了眼,濃重的疲意漫過全身,他無力多想,沉沉睡去。
深睡許久,忽然聽見有人在耳邊急促喚自己的名,依稀是陵越的聲音,他想睜開眼,誰料夢境深處似是生出許多藤蔓,將意識向著深淵中拖曳,他驀地一驚,強斂心神,掙脫時已是滿頭冷汗。
“師兄,我……”屠蘇尚不知發生何事,只下意識地抓住陵越的手。
陵越見他清醒,似乎鬆了一口氣,眉間憂色卻未淡去,他鬆開搭在屠蘇脈搏上的手,迅速替兩人穿好衣裳,拾起佩劍,拉著屠蘇起身,“情況有變,需儘快設法離開此地——”然而話剛出口,屠蘇卻雙膝一軟,歪倒在他身上。
“怎會如此?”屠蘇這才驚覺丹田內空空如也,周身靈氣彷彿正在一點點流失,頓時面色驟白。
“你的靈力很弱,先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