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懷了身孕,聽聞丈夫略說了此事,頓時小臉煞白,只這徐家二爺做的生意向來是富貴險中求,徐二夫人倒也習慣,聽了此事也知道深淺,當即領了兩個丫頭去收拾細軟藥材。
徐家大哥璟臻卻是冥頑不化,當日夜裡自書院回來,徐璟明就找向大哥說了此事,誰料徐大哥卻是自顧搖頭,“我自由讀聖賢書,即使明元淪陷自當奉死節!”
徐璟明氣急敗壞,“大嫂跟我侄兒怎辦?”
璟臻想起自己不足三歲的青旻,眼裡閃過不忍,道:“你是他二叔,到時候帶著青旻走便是了,我與你大嫂自當在家陪著爹孃!”
徐璟明心裡對大哥這般作法恨極,打定主意到時候就算是灌了迷藥也得把哥嫂一同弄上船,也便不再與哥哥整治,笑道:“也罷,哥哥請嫂嫂將侄兒的東西抓緊收拾收拾。”言畢告辭而去。
兩日之後,定國公府出了一樁大事件,因徐家次子徐璟明放浪不羈、欺人財物,被苦主鬧上門來,徐璟明不僅沒有認錯,反險些跟苦主動起手來,定國公震怒,在廳堂裡取了家法打了二十杖,要開了祠堂將徐璟明逐出家門。此等大事在南陽城裡傳的沸沸揚揚。
是夜,定國公下人的房裡,徐璟明一襲青衣,頭戴碧玉簪立在那裡,哪裡有白天杖責的樣子?
反而是那幾個苦主誠惶誠恐的在徐璟明面前陪著笑:“二爺,今日可都是按二爺說的做了!”
徐璟明微微的笑:“乾的漂亮!”接著丟了一錠金子過去,“這幾日風頭緊,明日你們便先上碼頭的船上等著,這次出海,一時半會興許就不回來了,有家人也帶著。你們知道二爺我的脾氣,跟著我,虧不了你們!”
這幾個苦主乃是徐璟明船上幾個水手假扮的,船上的漢子個個都是苦哈哈,的了錢便到岸上一番快活,徐璟明給錢十分大方,這些個漢子便自賣自身,死心塌地的跟著徐璟明幹。
聽徐璟明一說,幾個漢子鬨笑起來,道:“我等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那有什麼家人。”
徐璟明伸手扶在一人肩上道:“張癩子,我怎麼聽說你在私窯子裡有個相好的,還有了身孕,既是如此,便從賬上支筆銀子,贖了身一同帶著罷!”
張癩子聽了這話又驚又喜,臉憋的通紅,噗通一聲跪下道:“小的謝過二爺!”
徐璟明什麼也沒說,笑笑便離開了。
作為海邊為數不多的深水港,洵縣碼頭上停滿了大大小小的各色船隻,八日之後一艘大船悄無聲息的出發了,碼頭上依據是熙熙攘攘人聲嘈雜,跟平日一模一樣。
岸邊有個穿了布衣的公子,在碼頭邊的茶樓裡坐著喝茶,一直等那船走遠了,這才收了目光道:“小二,結賬!”
船行駛了約莫半日,徐璟臻才悠悠的醒轉來,發現娘子也在身邊睡著,平日裡侍奉的丫頭採蝶正在跟前立著,見徐璟臻醒來才道:“大爺醒了!”
徐璟臻有些羞惱,“呼”的一掀被子坐了起來,大聲喝道:“二弟呢!”
採蝶低著頭說:“大爺一家跟二爺的夫人上了船,二爺不曾登船!”
徐璟臻本想身為長子,定要護著弟弟才成,如今卻被弟弟用下作手段弄上船苟且偷生,獨留璟明跟高堂雙親,不由得肝膽欲裂,一拳砸在床上,橫眉怒目道:“二弟怎可騙我!”
採蝶道:“二爺留了信給大爺。”
徐璟臻一把奪過,厚厚一疊,撕開看只見上面寫著此行的去處,當地的風俗人情,留了當地置辦產業的地契,還言明船上的人都是簽了死契的,要大哥放心,連這些人的脾性特長,賣身契都一同附在上面。又言自己不似大哥這般愚忠,活命法子多的很,讓大哥莫管自己,勞煩把將來出生的孩子照顧好便是。
採蝶即是徐璟臻夫人的大丫頭,眼色自是過人,見狀早早的將青旻抱了過來,三歲的稚子尚不知何事,從未出過遠門,只覺得新鮮又快活,舉起手裡的玉佩咧著嘴笑道:“二叔給我的!”
接著伸出肉肉的小手去扯徐璟明的衣服:“爹爹,你喜不喜歡?”
徐璟臻看著信,又伸手抱住兒子,偌大的漢子,不由得失聲痛哭起來。
☆、第 40 章
“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南陽城的善兮堂最近易了主人,原先溫潤如玉對學生極具耐心的徐璟臻不見了,日日來上課的是曾經偶有客串的徐璟明。
徐璟臻才華冠絕,善兮堂的弟子大都是衝著他去的,徐璟明上課不似璟臻,經史子集,醫卜雜學無所不講,興致所到,就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