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輕鬆。再無憂心之事,樂得很呢。”
“不……不!”華軒喊得嗓子都有些啞了,拼了命想要從這個角落逃離,但是她無論逃到何處,都覺得那縊鬼長長的舌頭就貼在她的背上,透過幾層布料都能感覺到那滑膩之感。“我不想……我還不能死,我過得很好,比你好,比所有人都好。六郎是傾心於我的,一直都是,他說過的,沒了我,他連半刻都活不下去。”
“可是你看看,那位郎君是不是又領了個小娘子回來。”那婦人將纖指往門外指去。
透過那緊閉的門扇,華軒隱約看見司黎正滿面笑容的擁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往這邊走來,他們有說有笑的,那女人還無所顧忌的將手搭在司黎的肩上,高聲闊談著什麼。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無恥的女子?她與六郎又是怎樣的關係,怎麼會如此親密?吟詩作對也罷了,稱兄道弟又算怎麼回事?
“你聽聽,她可是在說你的壞話呢。”那縊鬼趴在她的肩頭,迫使她向另一個方向看去,果見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正在暗地裡與旁人說著六郎妻子如何如何,還說這司家的鬼怪正是那新婦招來的。
“不……不是這樣……六郎……”華軒已經有些恍惚,想要上前揪住那女子讓她不要亂說話,又想對著六郎解釋這件事。可是伸手一抓,最後卻什麼都沒能抓到。
“這是假的……這都是假的!”她突然笑了出來,反覆的安慰著自己。
那縊鬼也不惱,耐心的對她說著,“這都是真的,不信你看,那是不是六郎迎娶那女子進門了。”
華軒不肯扭過頭去,可是恍恍惚惚的,那畫面又像是出現在了她面前,她清清楚楚看到,六郎將那女子娶回了家門,兩人濃情蜜/意好不快活。
“過來,快過來,只要過來就能抓住他們了。”縊鬼站在不遠處向她招著手。
跌跌撞撞的,華軒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一樣,飛快的向著那邊跑去,可是跑到半路卻又覺得喉間一緊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她拼命朝著那邊揮著手,希望能抓/住些什麼。不過兩隻手虛抓了半天之後卻只是揪住了那女子的衣角,她心中一喜,腳下用力蹬了蹬,總算是將那女人拽到了眼前,然後狠狠揪住了對方的頭髮希望看清那張模糊的面容。
就在她覺得喉間越來越緊的時候,那女子終於扭過了頭看向她。
那分明就是她的臉。
☆、第10章
司家六郎新娶進門的娘子吊死了。
引商乍聽這事的時候著實是嚇了一跳,華軒吊死了?華軒那種人也會想不開弔死了?還沒等她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司家的老夫人又派人尋到道觀來請他們去家裡超渡亡/魂。
久安已經不在司家了,老夫人這次派來的人可是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找到這個地處偏僻的道觀,而且言語間比之前在司家的時候客氣了不少。畢竟引商幾人還在司家幫忙捉鬼的時候司家確實平靜了幾日,他們一走,新娶進門的新婦就上吊自盡,怎麼看都有些邪乎。
老夫人這種上了年紀的人最怕這些事情,雖說對引商這幾個怎麼看都不像道士的人心存疑慮,可是打心底裡覺得這是有本事的人,出事之後還是要差人過來請他們去做法。
超渡這種事,引商已經做過不知多少次了,但是說到底,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招搖撞騙的,就算是幫人家超渡,也不過是裝模作樣的念幾遍淨心神咒,言辭懇切的拜拜酆都大帝。至於那些亡者的魂魄,等他們過去的時候,早就跟著拘魂鬼走了。真有那等在人間徘徊不肯離去的,也盡是些怨氣難消的冤/魂了,就算他們再怎樣為對方超渡也沒什麼用處。
這次去司家,引商就特意多帶了些符咒,生怕華軒死得不甘心等著報復無辜之人。臨走前,她還站在自己道觀裡那尊神像前站了片刻,認真的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將這尊酆都大帝的神像也搬到司家去,說不定還能鎮一鎮那些小鬼們,讓他們不敢作祟。可是最後這個想法還是因為華鳶的一句“這神像看起來比門高”而作罷。
等到了靈堂,三人東張西望了好一陣才敢將腿邁進去。雖然不知道華軒到底因何而死,不過好歹現在她的魂魄沒在靈堂這邊晃來晃去,引商這才放開膽子在那兒裝模作樣作起法來。她本就是個半路出家的道士,唯一熟記於心的只有一個淨心神咒,不過默唸起來的時候倒是比其他道士都要更虔誠一些,就算今日超渡的亡/魂是華軒也不例外。既然對方這一世已經落得個自縊而亡的下場,那便已經算是得到最大的報應了,犯不著再去想一個死人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