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打量著瓊達,讚賞地說:“二夫人很年輕啊。”
瓊達落落大方,她問道:“首長,今天給我們看什麼電影?”
“《抗美援朝》紀錄片,從北京新調來的,志願軍戰士在前線節節勝利,非常勇猛……”
陳新橋遇見白瑪和阿覺,白瑪介紹說:“這位是陳主任,這是我弟弟吉塘活佛。”
陳新橋向阿覺合手行禮,然後說:“請這邊坐,這邊坐。”
阿覺剛剛坐定,瓊達就從他身邊走過,阿覺突然聞到了什麼,目光追隨她而去。瓊達走到一群貴族婦女那裡坐了下來。
電影開始放映,現場安靜了,軍區首長陪著格勒等官員、貴族也坐了下來。
阿覺不時地回頭看瓊達,瓊達聚精會神地看著電影,並沒有注意他。阿覺有些魂不守舍,他走了過去,坐在瓊達身邊。瓊達側頭看了看他,衝他笑了笑。
格勒不經意地回頭,看見阿覺對瓊達笑了笑。瓊達起身走到前排,坐到蔥美的身邊。阿覺盯著瓊達的背影,無心看電影,他見瓊達身邊有了空位置,趕緊起身走過去,又坐在了她身邊。
格勒扭頭看在眼裡,心裡琢磨著。
蔥美突然說:“我不喜歡看打仗、殺生,我想回去了。”
“我也不想看了。”瓊達說著,起身和蔥美走過阿覺身邊離開了。
一陣迷人的幽香從阿覺面前飄過,浸入骨髓。它不是寺院裡的檀香味兒,也不是煨桑的松香味兒,更不是油菜地裡的花香味兒,這種香味兒神秘性感,杳渺飄忽,好像來自某個久遠的年代,讓阿覺不能忘懷、不能自拔。他望著消失的瓊達,很失落。
阿覺回到家中,找出德吉的衣服,捧到鼻子前聞了又聞,彷彿找到了某種久違了的氣味兒。他慢慢地坐在地上,把衣服搭在自己的臉上,不動了。扎西不放心阿覺,時刻關注著他。他來到臥室,見阿覺一直愣神,問道:“你這些天在忙什麼呢?”
阿覺說:“姨夫安排我拜見了很多高僧大德。”
“你姨夫對你很熱心啊。”
“我回拉薩這些日子,也聽說您和姨夫之間不那麼融洽,爸啦,你是怕他挑撥我們父子關係?”
“他想拉攏你,所以又是許願,又是安排學經。”
“沒錯,姨夫的心思我早看出來了,雖然他沒說爸啦一句壞話,可話裡話外透著對您的不恭敬。阿媽啦不在了,我最至親的人只有爸啦,姨夫想在我們之間製造隔閡,他有點兒蠢。”
扎西眼前一亮,寬心地說:“阿覺,你能這麼想就好,萬萬不可和他們同流合汙。”
“爸啦被圈禁在家不能出門,我不過是想利用他解解悶罷了。不過,姨夫的話也不都全無道理,我爺爺是十三世拉薩佛爺時期的噶倫,叱吒風雲,聲名顯赫。他陪伴佛爺一起逃亡蒙古,遊歷內地,覲見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後來又遠走印度,結交英國的貝爾爵士,再後來……”
“這些我都知道,阿覺,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要為政教大業效力,將來也要像爺爺一樣做受人尊敬的噶倫,我要把德勒家族的事業發揚光大。”
“佛門之人講究六根清淨,不染塵俗,要放棄名利之心,那才可以成為一代證境深厚的活佛,你才可能真正為眾生謀福報。”
阿覺笑了,他說道:“爸啦,您所言極是,我現在學識修養還不夠,所以要努力修習慧學,按照功課的次第,我下面該學五部大論了。”
“選擇上師要慎之又慎,講解五部大論的人很多,格西們個個都能講,但要請一位給你傳法灌頂的高僧,非那些在佛法的修持上真正具有證德證境的金剛上師不可啊。”
“土登格勒姨夫領我拜見了幾位大德……”
扎西緊張起來,他問道:“都是些什麼人哪?”
“都是些經論功夫很平常的活佛,我不滿意。其實有一位上師講授五部大論全藏第一,他和我們家又淵源長遠。”
扎西露出了笑容,問道:“你是說多吉林活佛吧?”
“是啊,爸啦,不知老活佛現在身體還好嗎?”
“給你傳經灌頂應該沒有問題。”
“活佛既是您的上師,也是大哥的上師,如也能收我為徒,我們父子師出同門,那該多好。”
扎西又高興,又遺憾,他說道:“太好了,我也想去探看老活佛,可現在……身不由己。”
“沒關係,讓大哥陪我去就行了。”
扎西開心地說:“那好,三天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