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ān)從香港輾轉來到南京,洪仁�禿樾閎�煌���碩夾歐釕系郟��槿詩是標準的基督徒,曾在多名西方傳教士那裡學習基督教教義。他是個很有靈性的人,不僅領悟了上帝的本意,而且還將其發揚到社會現實中去。
他一見到洪秀全,看到南京當時岌岌可危的模樣,就大發感慨說,“這個上帝的國度竟然衰弱如此,上帝知道會垂淚的。”感慨之後就精神抖擻地拿出了他的計劃:要想破南京之圍,不可力攻,只可智取。
這個智取並非來源於上帝,而是中國傳統文化——圍魏救趙:先攻杭州,杭州是清政府財源之泉,清軍必救,而解救的軍隊只有正在圍困南京的江南大營;江南大營的軍隊必分兵去解救杭州,我們再回軍猛攻江南大營,清軍可破,南京之圍可解。
洪秀全聽了這神出鬼沒的計劃,心花怒放。計劃迅速被實施,這就是陳玉成兵團被慌張從小池驛召回的原因。
這個計劃的誘人之處在於,清政府、包括曾國藩都不曾預見到,已經江河日下、守勢多於攻勢的太平天國竟會大舉進攻,而且是最被清政府重視、防禦最強的杭州。
1860年3月中旬,李秀成兵團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杭州城外圍,浙江巡撫羅遵殿嚇得屁滾尿流,慌忙向江南大營求救。江南大營總指揮和春果然中計,派出驍勇無比的悍將張玉良援杭。張玉良帶走了江南大營最精銳的一支隊伍,李秀成大喜過望,急速從杭州回兵南京,並會合陳玉成等太平天國將領,輕而易舉地擊破毫無抵抗能力的江南大營,和春倉皇出逃,太平軍乘勝追擊。
兩江總督何桂清焦急如焚,何桂清才能有限,若在太平盛世,還能勝任總督之職,但亂世下,他只能靠運氣。
命運之神並未眷顧他,江南大營的潰敗,和春的逃跑,讓他心裡冰涼似水。太平軍攻佔丹陽時,何桂清一日向北京寫數封求救信。他寫的求救信越多,失守的城市就越多,蘇州、無錫、常州等名城的敗報一封接一封而來。
後來,何桂清已沒有心情寫求救信了,他開始不停地逃跑,最後逃到了海上。海上雖風波洶湧,但畢竟沒有血肉橫飛,何桂清終於過起了消停日子。
曾國藩卻不消停起來。其實早在李秀成攻杭州外圍時,曾國藩雖未對安慶發動攻勢,卻絲毫沒閒著。咸豐得知太平軍攻杭州城後,馬上命令曾國藩和楊載福水陸東下,藉此分散太平軍對杭州的注意力。
曾國藩接到聖旨時,江南大營已被攻破,局勢正在加速惡化。當咸豐又要他去救援蘇州、常州等地時,這兩座城池的城牆已插上了太平軍的旗幟。咸豐的聖旨不停地到來,前一封要他去救無錫,後一封幾乎追上了前一封,又要他去保衛杭州。雪片一樣的聖旨,在曾國藩眼中除了浪費上乘紙張外,毫無他用。
他在當時刀兵四起、狼煙沖天的情況下,死死抱定自己的信念不放,那就是絕不放棄安慶,只要拿下安慶,一切困境皆可迎刃而解。
當然,對東南各大名城的陷落,他不是沒有反應。何桂清一逃再逃時,他痛心疾首,臭罵何桂清“下賤無恥”。依他之見,清軍精銳就在何桂清指揮下,可這支精銳之師在何桂清手裡竟如此不堪一擊,一敗再敗。他認定一點:何桂清是個膽小鬼,只知逃跑,所以才引起軍隊的潰敗。
當李秀成奪取了蘇州、常州等地,並稍稍穩定秩序後,曾國藩不禁悲呼:“蘇州、常州失守,杭州亦岌岌可危,東南大局決裂如此,不知尚有何術可以挽回……”
不要以為曾國藩在當時總是愁眉苦臉,背地裡,他幾乎樂翻天。
當江南大營崩潰的訊息傳來時,曾國藩在他的心腹們面前情不自禁地眉飛色舞。在咸豐和他的幕僚們眼中,國家正規軍雖不具備多少戰力,但永遠比曾國藩的湘軍可靠,所以才將他們佈置在離南京很近之地,讓湘軍在外圍苦戰,由正規軍收最後之功。
想不到啊想不到,清政府這最後的正規軍力量竟如此不堪一擊,被太平天國輕而易舉剿殺,從此後,清政府再無別的選擇,只能倚靠曾國藩的湘軍。
曾國藩很久以前就意識到,江南大營的正規軍是他攀登功業高峰的絆腳石,如今這塊絆腳石竟然被他最大的敵人洪秀全輕而易舉地搬走,他怎能不樂?
曾國藩即將到來的人生如恆星,亮得刺眼,而咸豐即將到來的人生晦暗如烏雲。他畏縮在龍椅裡,看著雪片般飛來的敗報,連唉聲嘆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長久的沉默後,他終於問出了人問的問題:“曾國藩還沒有動?”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