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出現,而且我們還可能被別人盯上。我建議明天上午離開這裡。過幾天我們讓羅伯特和斯蒂夫再來。”
阿弗納是對的。如果他們已經被盯上的話,再待下去就是愚蠢的。而且還會使線人處於危險之中。最好的辦法是過幾天讓另外幾個人來接觸。卡爾和漢斯不反對這個建議,可是漢斯說:“喂,我待在安全屋裡,知道不會有人跟蹤。我們應該在9號、10號和11號見那個人,只剩下明天了。你和卡爾明天上午離開,我待到下午怎麼樣?”
“你一個人見他?”阿弗納搖了搖頭。“太危險了。”
“放心吧。”漢斯說。“我會小心的。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阿弗納勉強同意了。
卡爾和阿弗納住在歐羅巴酒店的一套精緻套房裡:兩個獨立的房間共用一個小客廳。走道通向小客廳的門是一扇雙合門。阿弗納住在正對雙合門的那間。卡爾住在左邊的那問。兩間房的相連之處只有客廳。
1974年,歐羅巴酒店還沒有經過外部裝修,“伊特魯里亞酒吧”還沒改造過。休息室的長沙發椅和扶手椅還是黑色的人造革。牆上掛著巨幅油畫《歐羅巴之劫》。卡爾酒量雖小,卻喜歡在晚上靜靜地在酒吧裡喝一杯啤酒。有時候會在那裡坐上十五到二十分鐘才去睡覺。
那天晚飯後,阿弗納先從餐館裡出來,他想去給肖莎娜買些紀念品。卡爾和漢斯留在後面。大約十點鐘後,他回到酒店。上房間之前,他去“伊特魯里亞酒吧”看了一眼,看看卡爾在不在那裡。實際上,吃了咖哩之後,阿弗納也很想喝一杯啤酒。
卡爾不在酒吧裡,但在一個身材苗條的金髮女郎兩邊各有一些空凳子。這個年輕女人——大概三十多一點——有一頭齊肩的直髮和一雙鎮定的藍眼睛。她是一個引人注目的女人,是阿弗納喜歡的那類。
阿弗納在她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來,要了一杯啤酒。
第一件給他留下印象的事是,阿弗納還沒有開始跟她說話呢,她就把自己的手提包放到了吧檯的另一邊。他在她旁邊坐下來。她趁從包裡拿煙的時候,身體朝包那邊側了一點點。這根本不是個什麼可疑的動作,只是碰巧被阿弗納記下了。
第二件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水的味道,一種奇特的麝香味。雖然討人喜歡,但相當非同尋常。
跟任何酒吧裡陌生人之間的談話一樣,他們的交談也是泛泛的。阿弗納首先說話,他評論了幾句酒吧裡盛啤酒的杯子。那位金髮女郎輕輕地笑著,含含糊糊地、不失幽默地回應著。她說英語時帶一點點口音,可能是德國口音,也可能是斯堪的納維亞口音。她遞給阿弗納一支菸,他謝絕了。她完全不屬於進攻型,但似乎急於跟他交談。他們談了幾分鐘女人的時尚。阿弗納本來對這個話題的興趣不是很大,但他不久前發現,這是一種與大多數女人把談話進行下去的較為容易的方式。
他想把談話進行下去。她面板白淨,只在鼻子周圍有些微雀斑。她穿著寬鬆的綠色絲質上衣,最上面的兩顆釦子沒有扣上。即便如此,乳溝也沒有露出來。她在凳子上輕輕轉動時,她那小小的胸脯的曲線似乎堅挺、勻稱。真是一個漂亮的金髮女孩。不能不承認這一點。阿弗納很樂意跟她上床。肖莎娜在很遠的地方,在那一刻他甚至能說服自己,他很孤獨。
如果她不首先提議的話,他也許會請她上自己房間的。
“跟你談話很有趣,”她說。“為什麼不去你房間喝一杯?”
阿弗納相信她不是一個應召女郎。他能從一百碼之外認出一個女人是不是妓女,即使是那類高階妓女他也能認出來。他對妓女從來不感興趣。他之所以開口跟這個女孩說話,就是因為他看出她不是妓女。當然,她可能是那種時髦、坦率的斯堪的納維亞女孩。這種女孩阿弗納聽說的多,見到的少。有這個可能。但也有其他可能。阿弗納懷疑下午有人跟蹤他,他還有一點神經質。
“這個主意很好!”他對她說。“但我不行。我明天很早就要起來。是真的,我比你還感到抱歉。”
他確實感到抱歉。他像個傻子似的站起來,在吧檯上放了一些錢。那個金髮女郎沒有企圖說服他改變想法,只是聳聳肩,笑笑而已。阿弗納一直走到電梯裡還能感覺到她的香水的味道。
他正要按電梯按鈕時,電梯門開了,卡爾走了出來。“就上樓了?”他問阿弗納。“我正要去酒吧喝點東西。”
“那就待會見,”阿弗納按著電梯門不讓它關上,說。“我要寫一兩張明信片。”他走了進去,電梯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