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母,居然把自己的女兒弄得快要死了,怎能不讓毓秀生氣。
立在一邊伺候的素問見毓秀氣得狠了,怕她出什麼事,連忙上前兩步,輕撫她的胸口,小聲勸慰道:“娘娘別生氣,仔細氣壞了身子,萬歲爺和阿哥們該擔心了。”
毓秀也覺得自己心口悶悶的疼,深呼吸幾次,平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方才開口問道:“說吧,為什麼要瑞欣纏足。”
納喇氏咬了咬唇,沉默了半晌方才開口說道:“娘娘,雖說皇上有令漢女不許纏足,可是咱們旗下的爺們偏喜歡小腳女人。就拿奴婢的丈夫來說,既不用憂慮剔發易服有辱門廷,又不怕嬤嬤們來家中探查,自是把幾個小腳女人當寶似的。”話到這裡,她捂著嘴哭了起來。
毓秀十分的不耐煩,她來到清朝二十來年了,見過不知多少旗下貴婦、貴女,漢家書香門弟裡出來的命婦、千金。她們對丈夫是不錯,把丈夫看得比天還重,可人家並卻沒有因為男人寵兩個小妾,就哭得要死要活的。在她們的印象裡,丈夫敬重自己就好,最重要的是孩子。可眼前這位,好像弄擰了?
“若有此事,你早該來回我,延綬不求上進,貪圖美色,自有皇上收拾他。你若早說,他這毛病早改了,沒準這會兒,貝勒就進上了。”毓秀冷冷的說,“況且這跟你給欣兒纏足有什麼關係?本宮就沒聽說過,旗下哪個當阿瑪的喜歡小腳女人喜歡得把自個兒閨女都纏足,你們家這可真是千古奇事。”
“欣兒年前定了親,奴婢派人去打聽了,新姑爺也是個喜歡小腳女人的,家裡養了不少。奴婢自己受的苦,萬不想讓閨女也受一次,便狠狠心,叫人給她纏了腳。”
這回毓秀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只為了不讓女兒過門受冷落,便想當然的給她纏了足,什麼神想法!“你既知女婿不好,應該回決了這門親事,咱們愛新覺羅家的閨女嫁不出去了,非要嫁個好色之徒!”
納喇氏聞言,哭得更厲害,一行落淚一行訴說:“新姑爺是額孃的侄孫子,我幾次反對,卻只招來我們爺的責罵。”
毓秀這回真是頭疼了,溫良郡王的繼福晉瓜爾佳氏,乃是宗室裡有名的悍婦,當初溫良郡王剛剛去世,就為了郡王之位,吵到了康熙面前。直說,同樣是嫡子,自己的兒子又樣樣比長子佛永惠出眾,為什麼康熙要讓他繼承郡王之位。
康熙言說,朝廷自有律法,嫡長子承位,而且佛永惠考試也過了,沒道理不讓人家承爵。這位瓜爾佳氏,當場就哭開了,扳著手指數落佛永惠不孝之處,還直說,佛永惠向來便恨她,總覺得她頂了他親生額孃的位置,如今既做了郡王,怕是她們母子三人就沒活路了。
好罷,康熙原也聽說了,溫良郡王家裡,繼母繼子不大和睦,卻沒想會鬧到如此地步。瓜爾佳氏要死要活的把康熙弄煩了,直接拍她一個大不敬的罪過,扔回家面避唸經去了。只是瓜爾佳氏這麼一鬧,還未長成的兩個男孩,卻不好再跟長兄一起過了。原本就不和睦,如今更是恨上加恨,為了延綬、延信的安全,康熙不得已叫人給他們兄弟分了家,又因延綬還算比較上進,三年孝期過後,又給了貝子銜。
雖說瓜爾佳氏被康熙拍了,可人家也就是抄了幾天的經,少出門幾日,其餘並無損失,總得來說,還賺了。一時間,她的悍名傳遍了京師。
這麼一個連最基本的顏面都不要的女人,你能怎麼辦?毓秀見過瓜爾佳氏幾面,印象最深的便是她薄薄的抿緊的嘴,透著刻薄。偶爾八卦的時候,也聽人說過,瓜爾佳氏非常的護兒子,總看兒子的媳婦不順眼,整日裡冷嘲熱諷,稍不順心就罰人。弄得京裡有閨女的人家都說,從來沒見過這麼刁的婆婆,死也不自己閨女嫁過去受罪。
毓秀看了看納喇氏單薄的身體和鬢邊出現的幾縷銀絲,想到她才不過三十歲,心真是又憐又恨,沉默良久之後,方嘆道:“你今天當著本宮的面說了延綬不修私德,也不就怕多交待一下,他納的小腳女子,都是什麼人?怎麼進的府?”
“有幾個奴婢也不大清楚來歷,只是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出來。還有兩個是欠了錢,被其父母送來抵債的。”納喇氏當著毓秀的面,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京中人人都知道,這位主子娘娘最見不得貪花好色的男人,更容不下寵妾滅妻的人。偏她對皇上的影響巨大,想要教訓一下自己丈夫花心,來找她告狀很好用。
甚至有些夫妻閨房之內鬥嘴,潑醋的女人拍著丈夫警告:“你要是再寵著那些狐猸子,我就進宮找皇后娘娘告狀去,看到時候皇上怎麼收拾你。”
一般丈夫聽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