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來,甚至不希望他過來。這段時間她真的是心力交瘁,沒有食慾,一天幾乎也吃不上幾口,晚上又睡不著,只要一閉眼就惡夢連連。就這樣,沒出幾天,袁之芝也病倒了。大家都以為她因為陳永持悼念吳姨娘而傷心,都話裡話外的勸她放寬心,說陳永持過一段時間就會過來了。袁之芝聽了只是淡淡一笑,並不給予回應。
大夫每天來診脈,袁之芝也每天都要喝上兩碗湯藥,卻不見好轉,甚至是一日重於一日,連大夫到最後都束手無策。心病還需心藥醫,袁之芝完全是心病而已,再好的湯藥也無法療治心靈上的創傷。
袁之芝病重可嚇壞了陳府的眾人,同時也驚醒了一直沉浸在屈辱中的陳永持。
陳永持剛開始聽安官回來說西苑奶奶病了的時候,心中便萬分焦急,讓人去請最好的大夫,不停的讓安官去打探袁之芝的病情。可他卻把自己給忘了,他還是不敢去面對,他發現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懦弱過,就像不敢見天日的幽靈,有著一絲的陽光都會將自己煙消雲散了般的恐懼。
安官不停的回報著袁之芝的病情,袁之芝的病一日重似一日,陳永持心中的恐懼便一天重於一天。兩個人都似在漫天的風沙裡行走的人,一個找不到心的出口,一個尋不到突破的方向。
當安官說大夫也有些束手無策時,陳永持“倏”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心中大駭,一時也沒了主張。他心裡面現在哪還有什麼屈辱感,什麼不敢面對。他現在滿腦子的是要留住袁之芝,他不允許她離開自己,他不能沒有她。自從吳姨娘的事情發生以來,他感覺世界都拋棄了他一樣,可是他心中還是有個地方是溫暖的,那就是裝著袁之芝的地方。難道,她也要不要他了嗎?不可以,他不允許,她是他的,她不可以這麼丟下自己,還有他們的兒子,她不可以!
不再理會安官說了些什麼,陳永持瘋了般的衝出書房。安官終於能深深的舒口氣了,這兩位主子,一個比一個擰,一個比一個能忍,終於有一個忍不住了,這事兒也就算是解決大半了。想想這幾日的四爺,安官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還是趕緊和西苑奶奶和好的好,這麼鬧下去,這蕭園裡的人都要減壽幾年了。
平妻38
袁之芝喝了藥後有些犯困,今兒個早上用了小半碗的清粥,蘇媽媽激動的一個勁兒的說“這下好了”“這下好了”。袁之芝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擔心自己,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明白有些事情再怎麼不想也已經發生了,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只能讓關心自己的人傷心難安。
腦子裡又出現了陳永持的臉,心中愴然,他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嗎?他竟然連自己生病都不關心了嗎?又想如果真的見了面,她該說些什麼,他又會對自己說些什麼?心裡開始煩亂起來,剛剛喝下去的藥又開始向上返,噁心的不行,想到如若吐出來大夥兒又是一頓擔憂。強忍住噁心,躺回床上,睡一會兒可能就好些。
陳永持進到屋子的時候,袁之芝已經熟睡過去,蘇媽媽和丫頭們見到他進來,都是一陣的欣喜。忙福了福身,悄聲的退出了屋子。
陳永持走到床前,見幾日未見的袁之芝形容消瘦,面色蒼白,心中一緊,暗自罵自己糊塗。又見她沉沉的睡著,均勻的呼吸著,陳永持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大夫說過睡眠對她很重要,只要能好好的睡覺,她得病就算是好了一半了。
陳永持也幾日未眠,見到之芝後心中緊繃的情緒突然間安定了下來,那些個困擾自己多時的憤滿也慢慢的平復。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她和他們的孩子來的重要呢,只要在她身邊就好了,何必去在意那些個。自己累了,不想再去多想,只想在她身邊好好的呆上一會兒,其他的什麼怎樣不重要。她好好的,自己也就能好好的活著。
陳永持脫下鞋子,歪在院之芝的身邊,用手輕輕的將她擁進懷裡,幾日的心浮氣躁,幾日的痛心疾首,都在她入懷的那一刻消失殆盡。心,平靜下來,不禁嗤笑自己,為何沒有早些來她的身邊,還讓她傷心難過。暗恨自己的愚蠢,自己的固執。
隨著袁之芝平穩的呼吸聲,陳永持也慢慢的墜入了夢鄉之中。
袁之芝朦朦朧朧的醒過來,發現自己被擁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熟悉的體味和熟悉的呼吸,她又閉了閉眼,心中被喜悅添滿。心道:他還是來了!
又睜開眼睛,微微抬起頭看向陳永持的臉,他瘦了,額骨高高的突起,下巴上的胡茬子應該是有些日子未清理了,他的頭髮有些許凌亂,這些日子他一定是頹廢的很。將頭枕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穩健而強有力的心跳,袁之芝不禁又想起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