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憤怒和那些個人。那些個人如今如何?都說是病死了,真的死了嗎?
袁之芝想到這裡又開始渾身的冷戰,身邊輕眠的人被驚醒,緊緊地抱著她,沙啞的不停的喚著她的名字“之芝,之芝”。
袁之芝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在他的懷中開始輕輕的抽泣。陳永持依然那樣緊緊地擁著她,一隻手不停的撫摸著她的脊背,口中輕聲的喚著她的名字。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眼淚乾涸了,覺得嗓子都乾涸了。袁之芝抬起頭看向陳永持,見他滿臉的痛苦,滿眼的悔恨,她還是禁不住問了句“她們都死了嗎?”
陳永持身體瞬間的僵硬,呼吸也急促了起來,眼神中多了份渾濁,緊抿著雙唇。袁之芝見他這樣,突然想到那天在吳姨娘屋裡的他,如憤怒的雄獅一般,不禁又是一個冷戰。陳永持感覺到她瞬間的恐懼,知道定是那天嚇到她了,忙安撫的撫著她的脊背,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平復了一會兒情緒後,沙啞的道:“你勿須去在意這些個,好好的養好身子,那些個髒。。。那些個事兒我會處理的。之芝,不要去想了,現在對我除了你和孩子什麼都不重要,我只想你好好的,孩子好好的。”
袁之芝靜靜的躺在他懷中,靜靜地聽著他的話,可她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她知道自己就像鑽進了一個死角,怎麼掙扎都無法找到出口。陳永持的話她也明白,她不需要管這些個,在王府時這樣的生死見得還少嗎!可是她心中總是期許至少要讓那些個丫頭婆子活下來,他們都是無辜的,只不過是跟錯了主子。跟著誰他們也無從選擇不是嗎!
袁之芝又不禁抬頭看向陳永持,他這些日子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她知道這樣的事兒對於他們這樣的爺們是個什麼樣的打擊。他不想成為別人的笑柄,不想在別人指指點點中過日子,他就要狠絕一點,因為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作為這個時代的人,這個時代的男人,他這麼做是無可厚非的。
陳永持見袁之芝這樣呆呆的望著自己,知道她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畢竟是個女人,雖然是生在那樣顯赫的人家,內院的事情可能要比他們小小的陳府來的複雜,可她是在兄姐的羽翼下生活著,自然不可能讓她接觸這樣殘忍的事情。她害怕成了他的恐慌,他不要在她心中有一絲汙點,可這汙點已經無法在她腦海中抹去。
兩個人都無語的相擁著,都害怕去面對已經變化了的生活,也許一時的逃避也是好的,逃避一時算一時吧。
蕭園東苑
王氏手捏著佛珠,坐在椅子上聽這回事兒的婆子不停的說著什麼,可她的思緒卻飄出去很遠。
即使爺將所有的人都封了口,可吳姨娘的事情還是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至於西苑奶奶的病,大概與吳姨娘的事情脫不了干係。本以為可以風平浪靜了的蕭園,竟然出現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王氏心中有些忐忑,畢竟這姨娘們是由她來管束著的。爺至今未在東苑出現過一次,也未曾與她說起過這事兒。王氏知道如今只能緘口不言,對姨娘和丫頭們更要嚴加的管束。
回事兒的婆子們見四奶奶今日有些精神不濟,回過話後得了指示趕緊的福身離開。最近蕭園東西院都有些愁雲慘霧的,西苑奶奶病得不輕卻傳爺都沒去看過一眼,這東苑奶奶也是經常的厲色嚴行,回話的時候稍不小心就是要得一頓訓斥。這都拜那去了的吳姨娘所賜,沒想到她在四爺心中那麼有分量,死了還鬧得上下不安。當然也聽到過一些丫頭私下說這無疑娘死的蹊蹺,說這西苑奶奶的病更是蹊蹺。到底是怎樣的事情無人曉得,不過是一頓的亂說亂猜罷了。
打發了回事兒的婆子,王氏放下手中的佛珠,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問道:“西苑奶奶的病可見好了?”
身邊的玉萍忙回話道:“回奶奶的話,奴婢剛剛問過底下的小丫頭,說是今兒個早上用了些粥,看來是見好了。還有,爺。。。爺剛剛進了西苑子!”玉萍偷偷得抬眼看了眼王氏,見她只是眉頭輕蹙了一下,面上並未顯現不愉,忙低下頭去。
王氏放下手中的茶碗,並未說些什麼,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沉吟了半響又問道:“俊兒今天可是去學裡了?昨兒個他說學裡要換個新先生,今兒個去學裡時可讓小廝備了先生的禮沒有?”
玉蓮忙回話道:“回奶奶的話,大少爺已經去學裡了,禮也備了,只是大少爺不喜歡,不讓小廝帶著。奴婢已經讓院裡的小廝跟著去了,不讓大少爺看見,私下交給先生!”
王氏點了點頭,又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這個俊兒啊,這脾氣秉性怎麼這麼像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