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步入浴室,這才知道兇手不刪除血跡的原因。因為是油漆牆,即使擦拭了也會留下淡淡的痕跡,沒必要做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
白心觀察了一下血跡,是沿圓心向四處揮灑,呈拋甩狀血跡。
血的顏色都一樣深,應該是最開始掙扎,所以四處拋灑血跡,而後來漸漸無力,從而放棄抵抗。
白心再沿著瓷磚摸過去,浴缸上還有兩處摩挲痕跡,顯然是兇手用繩子把死者雙手捆縛在鐵製把手上,防止她逃脫。
不過還是有一點非常奇怪。
按理說,如果兇手割開脈搏,死者就開始掙扎的話,肯定有一處區域是沾不到血跡的,也就是被兇手的身體擋住了,所以那一塊地面會非常乾淨。
即使是後來,兇手退開,那一塊地面再次染上血液。
這樣乾涸的顏色也會與其他區域的血跡不同,因為滴血的時間上有所差異。
可這一圈的血跡都呈現出一致的顏色以及拋擲力道,就好像兇手一直旁觀著,並未靠近死者,割開她的手腕一樣。
白心想不出來,索性放棄聯想。就算知道死法也沒用,兇手很精明,沒有留下任何訊息,這樣縝密的計劃幾乎堪稱完美,居然沒有一絲的破綻。
如果拿報的是兇手,那麼他肯定是熟悉死者的人,否則不該知道這樣的習慣。
白心問:“王師兄,今天死的人和前幾天那個勒死的,有什麼聯絡嗎?比如她們是朋友之類的?”
王師兄說:“這個我們也去查了,很遺憾,她們沒有任何聯絡,就連幼兒園都不是同學,職業差的天差地別,根本不可能有交集。啊,還真有一個,這個也獲得了大額的人身保險賠償金,有人說兇手就是故意挑選這樣的人下手,甚至可能是保險推銷的工作人員,否則怎麼可能知道死者的基本資訊?”
“這不算是蓄意他殺,所以保險金賠定了吧?”白心問。
“是啊,再這樣下去,公司都得破產了,要是我也有一個什麼妹妹被……”王師兄想了一下,又打住了,“算了,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羨慕的。”
等到白心摘掉手套走出犯…案現場,她忽覺如芒在背,針刺一般,炙熱而隱秘。
許是她餘光看到了什麼,總覺得十分不適。白心匆匆掃了一眼外面擁擠的人群,視線一下子被一個深黑西裝的男人所吸引。
這個人好像是……
白心靠著自己敏銳的直覺,幾步追了上去。
那個人就像是消失在人海茫茫之中,再也沒了蹤跡。
白心閉上眼,回顧之前的畫面,從那個人鋒利的側面輪廓來看,似乎是她在醫院碰到的那個男人。
下班以後,白心回到了公寓裡。
她下意識踩在地毯上,卻發覺腳底下有一個什麼生硬的東西。
白心掀開地毯,一看,是一枚包裝精美的薄荷糖,上面有著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很顯然對方做足了清潔工作,是在暗示白心——他得知了她所有的訊息,並且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樣的舉動,不失為是一種警告。
白心怕了,她倒退兩步,按響蘇牧的門鈴。
很快的,有人開啟門,問:“白小姐下班了?”
“蘇老師,救救我,我好像被盯上了。”
“我知道。”
“你知道?”
“從手法上來看,這個人自以為是的程度一點都不輸給你,換言之,就是……很囂張。”蘇牧淡然說,“進來吧,我做了晚飯,不介意可以再請你一頓。”
“嗯,謝謝。”白心當然沒有二話,幾步就進了屋子。
蘇牧原本想關門,後又倒退一步,取了個便利貼以及水筆,畫上了“∑i”的符號,貼在白心的門上。
白心不明就裡,問:“這是什麼意思?”
蘇牧說:“∑是求和的意思,i表示未知數,表示對他求和,我們得知道題型的性質。”
她恍然大悟,也就是蘇牧在幫她用這種蹩腳的方式詢問動機,畢竟她是被那個幕後的人盯上的物件。
是必須要她死,還是有所企圖?
白心再次關上門,坐到了餐桌前。
她絞著手指,坐立不安,連吃東西都喪失了味覺,舌尖只有鹹味,嘗不到回甘。
是她太緊張了,杞人憂天,危險還沒降臨就折騰自己。
蘇牧說:“做了點蛋羹,容易消化,對胃好,不吃飯總要吃兩口這個。”
白心像是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