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2 / 4)

小說:紅芳坐消歇 作者:竹水冷

他總拿她對他的感情跟旁人比較,從前宋齊是這樣,盛蘢也是這樣,他是她頭頂的一片蒼穹,不論她走到哪裡,離得有多遠,抬起頭總能看見,她不願明說她有多愛他,那樣多丟臉,也會逼得她沒有退路。

“我呢?”她戳戳他的心口,“倘若哪天奴才死了,萬歲爺會不會心痛?”

“混說!”皇帝豎起眉毛,擰成一道寒霧籠罩的山脊,“往後不準再說那個字眼兒,你長進朕的骨頭縫兒裡,你若離開朕,就是抽朕的筋剝朕的皮,朕生不如死。”

火燒火燎的痛何等煎熬,他默然拉起嘴角,覺著扳回了一局,祁盛蘢在她心裡不過是個輕易就能抹掉的短痛。

盛苡撅起嘴角,打了個哈欠,翻過身靠在他的胸口,低聲嘀咕,“你沒了奴才,日頭照樣東昇西落,摺子多得您煩不勝煩,您多得是人伺候,拔個蘿蔔地皮鬆,沒幾天您就會忘了我。”

“不會的,堯堯,不會的……”皇帝兀自沉吟,又聽她說道:“從南苑回來,一直泡著藥湯,奴才膝蓋兒裡頭的寒氣興許是被逼乾淨了,前兒個下那場雨,奴才去皇貴妃娘娘宮裡請安,腿上竟也不覺著痛了。”

她還疼,只不過要說出一些高興事緩解一下氣氛罷了,她心裡存著秘密,皇帝也好像有事情瞞著她,兩人之間始終有芥蒂,她心存僥倖,大浪來臨之前,暫且不想翻船的事。

皇帝說這是好事,卻聽她清淺地響起鼻息,時而還略帶著鼾聲,他拘緊她盛在心口,聽她唱了一夜的和風細雨。

太后是大邧最尊貴的宗婦,壽辰辦得隆重無比,萬壽正日在寧壽宮樂壽堂受賀,在禮部和鴻臚寺官員的鳴贊之下,雍容華貴的奏樂之中,皇帝率領眾親王,貝勒,貝子,嬪妃,行了三跪九叩首的慶賀大禮。

午時賜宴,太后升座,賜茶,進膳,進酒,不斷地奏樂,不斷地磕頭,一律的繁文縟節,把眾人折騰地萎頓不堪,臨晚太后在暢音閣大戲臺賜宴,氛圍才真正鬆懈下來。

戲臺裡外花團錦簇,喜氣洋洋,欽天監也趕來湊興兒,專摺奏報,同時匯圖呈覽,十月十日,出現“日月合璧,五星連珠”的罕見祥瑞。

太后大悅,看向皇帝道:“既這麼著,皇帝看要不就傳《四海昇平》這出戏罷?圖個好寓意。”

皇帝垂眼把合上摺子放回呈奏的黃匣裡,揮了揮手打發欽天監官員離開,“涼州一亂未平,不敢侈言符應,只望早日平定,今兒是額捏的吉日,兒就不奪您的風頭了,按照您的意思,點些熱鬧吉慶的,也算是兒的一番孝心了。”

聽他這麼說,太后很受用,也不再強求,又詢問了涼州軍備的一些細節,便把戲摺子遞給皇貴妃道:“布英看著點一出罷。”

皇貴妃笑著推拒,“奴才可沒臉搶這份熱鬧,倒不是奴才故意跟您客氣,實在是因為奴才不懂戲。”

淑太妃回頭看了眼懿嬪,笑道:“擱圓明園那日,那場《夜奔》唱的妙,若不是今兒場上有沉身子的人,我倒想點一出武戲。”

懿嬪忙斜過身子笑道:“老佛爺跟太妃娘娘不要因為奴才敗了興兒,奴才這幾日肚囊裡可歡騰了,經得起折騰。”

太后笑著誇讚,“她這胎坐得穩,太醫都說孩子落草兒時不會多磨人,上回扮“林沖”那小子,原來能演雙角兒,武生花旦都能唱,提前就託人往我宮裡報備說今兒要唱花旦,吊了哀家的胃口,既這麼就把他的戲排在最前,先點一出文戲開場。”

盛苡看著戲臺上淡掃蛾眉,薄施粉黛,引喉輕唱的人,想起《牡丹亭》的題詞。

“如杜麗娘者,乃可謂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人生如戲,她的命途卻不如唱詞兒那般,提前知道結局。

等這一齣戲唱完,暫停片刻,太監擺膳桌傳膳,臺上的花旦斂袖謝幕,太后看得津津有味,拊掌贊好,“真真兒是個不多見的苗子,瞧那眉梢眼角兒,真有些春心蕩漾的意思,竟一點不見那日“林沖”的影子。”

盛苡擺著鼓點的尾聲起身,走近太后蹲下身請示道:“回老佛爺,今兒早起貪涼,吃了只冷杏,奴才要跟老佛爺告個便兒,待會子再過來陪您。”

這是去官房的文雅說法,太后便吩咐她快去快回,起身時被皇帝託了把,垂眼握住她的手指捻了捻:“天涼,別再吃生果子,回頭朕交待他們給你宮裡送果脯,沒得鬧壞肚子。”

☆、兩廂認

盛苡視著他眼皮上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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