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黏糊糊的一片,應該是滷汁,急忙跑出去。
洗乾淨臉,這才注意看表,已過了午夜12點。爾忠國這麼晚帶著傷出去幹什麼?去了哪裡?而且鬼鬼祟祟地將病房的門反鎖上,從窗戶進出。老六這麼遲趕來這裡,又所為何事?
很想偷聽,但我知道瞞不過爾忠國。
他好像從未懷疑過我聽力超群一事,難道辛鳳嬌和他小時候都習過辨聽術,所以他才不覺奇怪?
辛鳳嬌啊,辛鳳嬌,你真是害人不淺!我柳拾伊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我推門而入,老六已經向爾忠國彙報完正待離開。我叫住他。
“趁著老六在,可以當個證人。”我走到爾忠國面前對他說。
“太晚了,明天再說。”
“不晚,對於經常失眠的人來說,沒有晚這個字。”
“老六,你可以走了。”
我沒能挽留住老六,這根牆頭草很會識別風向,懂得隨風而動。
“說吧,又想怎樣?”他的下巴高傲地向我抬起。
他這個又字用的很不恰當,讓人惱火。明明是他一直囚禁、虐待一個無辜的人,卻好似這人總在跟他過不去、給他添麻煩一般。
我淡定片刻坐到床邊:“你說過要我對你負責任。”
“嗯,怎麼著,有意見?”
“我覺得有道理,但是我想稍微改動一下更好。”我盯著他傲慢的眼睛平靜地說道,“因為這話經你口中說出顯得你像個娘們兒。我看應該由我來說比較妥。”
他眼波微動:“繼續說。”
“你是我的人,我要對你負責任,你也要對我負責任。”
他微微一怔,似乎被這句話繞住。“有不同麼?”
“非常不同,絕對不同,因為是我說的。從現在起,我不會向你索要自由,也不會再跟你提任何有關於自由的事情,因為你是我的人,你會對我的自由乃至除卻自由外的一切的一切負責任。聽明白了嗎?”我的口吻充滿霸氣,就像他一直以來對我那樣。
他躺不住了,坐起來。“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這就對了。躺下!”我威嚴地摁住他的肩膀。“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又發瘋了。”他彈開我的手。
“冷靜點,我的話才剛剛開始。從今往後,我的房間你不可以想進就進,一定要敲門,經過我的允許才能進。但你的房間必須對我開放,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不得阻撓,府裡其他房間也一樣,都得對我開放。當然,你放心,我不會做出有損你顏面的事情,因為我既然對你負責當然包括了對你的顏面負責。另外,無論我在府裡做什麼,只要不暴力攻擊其他人,對其他人的安全構成威脅,你都不得阻攔或指使手下人阻攔。聽明白了沒有?如果聽不明白,我可以寫個備忘錄給你。”
“你的意思是可以對我暴力攻擊?”
“你的腦袋夠用,因為你不包括在其他人內,但是你忘記了前提:你是我的人我一定會對你負責任,當然比其他人待遇高得多。好了,現在我要休息了,請你把床騰出來。”
他在冷笑,但臉色並不冷:“你好意思佔用一個病人的床鋪?”
“你算病人嗎?”我故作驚詫,“剛才飛來飛去的那個人會是病人嗎?害得我差點哽兒屁的那個黑影是個受重傷的病人?”
“我在進行恢復性鍛鍊。”他狡辯道。
“算你有理,那麼請你飛出去再鞏固一下鍛鍊成果,我可以到床上休息省得浪費床鋪。”
“如果你真想休息就抓緊時間吧。一會兒想睡也睡不成了。”
“為什麼?”
“究竟睡不睡?”
“睡。”我不客氣地爬上床,鑽進被窩挨著他躺好。
“小時候我們經常這樣睡。”他輕聲說道,關燈。
關我屁事?我想,合上眼睛。
迷迷糊糊剛睡著不久,“咚咚咚”的擂門聲將我徹底驚醒。身旁的爾忠國在呼呼大睡。
“快開門!快開門!”開始砸門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我揉揉眼睛心想什麼醫生這麼沒素質,有這麼給病人查房的嗎?
沒等我下床開門,門已經被硬撞開。一群人凶神惡煞地衝進來四處搜尋。門口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神色惶恐地站著。
“你們大半夜的幹什麼?”我驚問道。
一個梳著中分頭的便衣握著手槍表情嚴肅地嚷嚷道:“仔細搜,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