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白了他一眼,“因為你會憋不住告訴我答案。”
“柳拾叄,你越來越有勇氣了,可惜底氣不足,在我面前,你儘管已經不再是辛鳳嬌,但你永遠都做不成柳拾伊。”
“無所謂。”我對他說,“如果你打算一直讓我餓著,我自己出去找東西吃好了。”
“急什麼,很快就會有好吃的送來。”
我輕嘆了一口氣:“我可以請你閉上嘴一會兒嗎?”
他眉頭一挑,似在問為什麼?
“我很困,又餓又困,在能吃到東西之前,我想睡一會兒。”
“可以,到我旁邊來睡。”
我朝室內這張唯一的病床看了一眼,毫不猶疑地走過去。
他就在我身邊躺著,身上滿是藥水味。睡著前,我的腦海裡只有一個結論:就算我抱住他睡,他
也不會碰我,因為現在不需要明星。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窗外黑漆漆一片,風一陣陣從外面刮進來,帶來夜的沉重氣息。
病床上只有我一個人。
我使勁吸了吸鼻子,空氣裡依稀瀰漫著肉香味。
床頭放了一件薄棉旗袍,是我的。
一定是府裡來過人了,我連忙換下身上被爾忠國扯壞的那件,隨即循著香氣尋找吃的東西,只見窗腳的地面上放著一個竹籃,裡面的東西用一層棉褥包裹著。看棉褥的花色正是爾府的楊師傅喜歡用來保溫飯菜的那塊。
開啟棉褥,掏出裡面的搪瓷盆,揭開蓋一看,裡面有我非常愛吃的冰糖豬手。香噴噴的白米飯就在一旁,沾了些油澄澄的滷汁在上面,令人一看便胃口大開。
啃著豬手正吃在興頭上,視窗突然飛來一大團黑影,越過我的頭頂飛進病房。
不知何物,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毫無提防的我嚇得一顫,隨即打起嗝來,一塊豬骨瞬間卡進喉嚨裡。
打嗝不算,還卡著豬骨,氣提不上來。眼淚汪汪的我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如果是因為吃東西被噎死了,太難聽,太丟臉,我的墓誌銘上該如何寫?
倒地的一霎那,我看著手中啃到一半的豬手,哀嘆:就這樣死了嗎?世間恐怕再也找不到一個比我更倒黴的倒黴蛋了。什麼叫悲催啊?
身體被人從地上抱起來住,手中攥著的豬手不知何時被打落不見。一雙手臂抱住我的腰,從身後將我的身體向前折起,又猛地向上抬,後背卻被身後那人抵住,胃部受到強力擠壓,一股氣浪瞬間湧上喉部。
“噗!”豬骨從氣道口彈出來,呼吸順暢。
命懸一線哪。我眼淚汪汪地一邊打嗝,一邊回頭望去,怒不可遏。“你想害死我!”一個巴掌扇
過去。他的臉結結實實捱了一下。掌過後,半邊臉上留下幾道醬色的指印。
“你從來都是個恩將仇報的女人。”爾忠國穿著病號服冷冷地看著我,但眸裡似有笑意極欲噴發出來。他的速度極快,剛才還是一團黑影,這會兒已經換好了病號服。
看著我倒黴,他這麼開心?
我更加氣憤:“呸……呃……你從來不光明正大……呃……走正門的嗎?我差點被你……呃……害死!你是故意的……”
“呃!”他替我發出聲來,一隻掌隨即扣在我的脖頸裡,另一隻手壓在我的後頸處,發力。兩股勁道一起湧向喉管,氣行無阻,我沒再發出打嗝聲。
“下次吃東西時不要這麼狼吞虎嚥,像個乞丐。”他爬到床上將自己弄舒服,隨即皺著眉頭將枕巾扔到一旁,“還有,睡覺記得閉緊嘴巴,看這口水淌的。”
“你胡說!”我擦乾眼淚,忿忿地瞪向他。這又是一筆栽贓誣陷賬須記牢。
“把地上收拾乾淨,一會兒醫生來查房還以為是我吃成這樣。太丟臉。”
“你!是你把我弄成這樣的!”見他若無其事、輕鬆愉快地一個勁兒數落我的不是,我的氣完全不打一處來。
“噓,有人來了。”他阻止我發聲,隨即說道:“是老六。開門去。”
我也聽到有人走近病房,但不知是不是他。
開啟房門,果然是老六站在那裡,看見我一愣,在我臉上掃了幾下,急急忙忙往爾忠國那裡奔。
“先生,”老六低聲道,“有急事。”說完,又朝看了我一眼,
“柳拾叄,你出去一下,不許偷聽。”爾忠國朝我一抬下巴,“去水池那裡洗個臉,動作快點,別嚇著其他人。”
我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