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會松井升的助手,並在母校西洋畫室執教,她還到谷中的太平洋繪畫研究所繼續學習油畫。奧山同智惠子交往密切,當然也喜歡畫畫。如果奧山同友禪畫師透過繪畫結下友情,這不是不可理解的,“繪凍傷,畫家手,陣陣顫抖”,奧山的這句遺詩無疑是在頌詠這位畫家。
“知道這位畫家的姓名和住址嗎?”棟居覺得一條線索連著一條線索。
“叫‘橋爪’。是富山縣八尾鎮人,聽說戰後這位畫家不再畫畫,回自己家鄉度晚年去了。”
棟居在調查黑人青年被刺事情時曾到犯人的故鄉去過,而犯人故鄉就是富山縣八尾鎮。
“您是聽說的,但您回國後同‘731’原隊員斷絕了一切往來,怎麼會知道橋爪情況的呢?”
“幾年前,乘國電①時,遇到幾個少年隊員,聽他們講的。”
注:國營電氣火車。——譯者注
“少年隊員?是不是樽崎先生。”
“對,是樽崎,那次他邀請我參加少年隊員組織的房友會,我想現在不管參加什麼組織都沒有意思,拒絕了。”
兜了個圈子,又回到原來的話題上了。
第二節
畫友禪染的橋爪畫家,活體解剖楊君裡弟弟時也在場,而且橋爪又同奧山謹二郎十分親密。奧山謹二郎雖然沒有參加解剖,但寫出的詩句卻生動形象,令讀者身臨其境。
棟居幾乎訪遍了“731”原隊員,但似乎這些人在故意轉移棟居視線,說的都是過去的罪孽,同楊君裡和奧山的死毫不沾邊,這使棟居很焦急、煩躁。但是沿著原隊員之間的關係順藤摸瓜,棟居逐漸看出了731部隊的真面目。731部隊的黑幕後一定隱藏著同楊君裡、奧山死亡有關的秘密。
焦急之中,棟居預感到一個重大發現的前兆正在萌發,而突破口就潛藏在這一系列的連鎖關係中。
回東京後,棟居再次同樽崎取得聯絡,向他打聽橋爪的情況。
樽崎在山梨縣勝沼鎮經營果園。他回答棟居的提問說:“那還是五、六年前的事,在房友會的一次聚會上,無意中不知聽到誰說的。現在還不知道他是否住在那兒呢?”
“把老地址告訴我就行。”棟居想,可以從老地址再查。樽崎說橋爪住在富山縣婦負郡八尾鎮西街。
對棟居來說,這次是再訪八尾了,上次有橫渡同行,此番只是一人。已經過去四年了,那次橫渡曾說:“要不是這類案子,今世不會再來此地了吧。”現在回想起來,棟居十分感概。
此次去八尾,正值十月末,比上次的季節稍早一些。八尾鎮秋色濃郁,鎮中處處籠罩著金秋的氣息。橋爪的家在井田河對岸,是靠山的鎮子邊緣。這個山鎮建在起伏幅度較大的段丘上,井田河把鎮子分為兩半,靠山的叫“上手”,靠車站的叫“下手”。“上手”又分成東西平行的東街和西街,街面在坡度不大的山地上向大山方向伸延。這裡是成片的低矮瓦房,一派山鎮的景象。
棟居按照那個陳年地址,總算找到了橋爪家。向橋爪家屬說明了來意,遞上名片要求見主人,被對方拒絕,但棟居知道橋爪在家,於是便纏磨起來。
僑爪家並不大,大概棟居的說話聲傳到家裡,被橋爪聽見,主人走出屋子,出現在捺居眼前——一位六十上下、看上去很倔的老人。長長的眉毛下,隱藏著一雙細小的眼睛,目光炯炯地盯著人。尖尖的顴骨被太陽曬得黑裡透紅。令人奇怪的是右手戴著白手套,好象手受傷了似的。
“聽說您是專程從東京來的,可惜我什麼都不知道,戰爭年代的事早就忘了,您還是回去吧。”老人的口氣很謹慎,但毫無妥協的餘地。棟居再三請求,橋爪依然如故。
“老爺,進來說吧。”家眷看到二人在門口頂起嘴來,便插嘴道。
“進去說?不行。”橋爪頑固的態度沒有絲毫改變。對這位執意拒絕,冷若冰霜的橋爪,棟居抱著最後的希望說:“橋爪先生,您還記得這句詩嗎?”
棟居邊說邊掏出記事冊,向橋爪顯示了抄在上面的奧山詩句。記事冊果然吸引了橋爪。
“‘繪凍傷,畫家手,陣陣顫抖。’這句詩中描寫的畫家是你嗎?”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句詩!”拒不開口的橋爪動搖了。
“難道不是指你嗎?還有‘鐵桶內,少年心,緩緩搏動,解剖臺,棄碎屍,僅剰手足。’”
“別說了!”橋爪故作姿態似地堵上耳朵。
“奧山沒有參加解剖少年,卻寫出如此逼真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