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旁邊有人一拍桌子,叫道:“楚老魔,你也太不像話了,哪有做師父的活生生要拆散門下弟子姻緣,還要殺人的道理?本姑娘看不順眼,定要抱這不平!”
楚望天看也不看她半眼,冷然道:“小姑娘,這兒沒你的事。”
要不是顧忌到農冰衣身旁的丁原,他連這話也不會說,立時出手結果這多嘴多舌、沒點禮貌的女娃兒。
農冰衣還想再拍桌子,那婦人急忙勸道:“小妹妹,多謝你的好意,別再爭了!愚夫婦叛離忘情宮,對不住楚宮主,任何懲戒也是該當的。”
農冰衣小嘴一噘,對婦人的逆來順受甚為不滿,耳中卻聽丁原傳音入秘道:“冰兒,再等一等,一切有丁大哥在,絕不會讓楚老魔囂張。”
聽到這句話,農冰衣就像吃了顆定心丸,狠狠瞪了眼楚望天便重新坐下。
在她心目中,丁原是僅次於爺爺的天陸絕頂高手,任楚望天如何了得,也擋不住丁大哥仙劍一揮。
檀香在微風中很快已燃去半截。
楚望天輕輕往青瓷杯中吹了吹,道:“萬如海,你想好了麼?是一個人死,還是要兩個一起死?”
萬如海望向妻子,滿眼都是訣別的深情,悄悄用傳音入秘叮囑道:“悅妹,待會兒我會撲向師父,只望能阻他片刻,你趕緊奪路逃走,永遠也不要回頭!”
婦人珠淚盈眶,連連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肯答應。
萬如海急道:“沒時間了,只要你能活著,保住腹中的孩子,我死也可瞑目!”
眼看一柱香就要燒到盡頭,婦人心下一橫,最後深深望了眼萬如海,悽然微笑道:“二哥,咱們來世再做夫妻吧!”舉掌拍向頭頂。
萬如海心神俱裂,聲嘶力竭的吼道:“悅妹,不要——”飛身撲了過去,可怎麼也晚了半拍。
不料斜刺裡掠出一道烏光,正擊中婦人的手腕,那勁道拿捏極準,不輕不重將她的手掌帶到一邊,卻連一點肌膚也沒傷著。
“啪”的一響,烏光墜地,竟是一根筷子。
店鋪內外的目光齊齊向農冰衣那桌望去,小姑娘手裡的筷子不知什麼時候少了一根,滿臉詫異的叫道:“喂,不是我!”
萬如海一把抱住劫後餘生的妻子,雙手箍得緊緊再也不肯放開,埋怨道:“悅妹,你何苦如此?難道今後我一個人還能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嗎?”
婦人搖頭不語,“哇”的一聲,伏在丈夫寬厚的肩頭上痛哭出聲。
楚望天看向丁原,沉聲道:“閣下到底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丁原淡淡道:“看見這麼一對有情有義的夫妻死在自己面前,總不是件愉快的事。”
楚望天微微點頭,道:“你可知老夫是誰?”
丁原毫不在意的一笑,回答道:“忘情宮,楚老魔。”
楚望天又點點頭道:“既然曉得是老夫,你還敢出手壞我的事?”
丁原道:“剛才冰兒姑娘說過了,看不順眼,這事我們管定了。”
楚望天寒聲道:“閣下與他們兩人沾親帶故,還是另有關係?”
丁原答道:“非親非故,素不相識,毫無關係。”
楚望天哈哈笑道:“好,好得很!這世上又多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農冰衣扮了個鬼臉,譏諷道:“楚老魔,你才是不知天高地厚呢!連丁大哥都不認識,還敢跑出忘情宮到處的耀武揚威?”
楚望天一怔,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口那十名黑衣漢子齊聲爆喝道:“小姑娘,你有眼無珠,懂得什麼?我家宮主修為天下第一,古往今來從無抗手,區區一個丁原給他老人家提鞋也都不配!”
又有聲音道:“宮主,您老人家乃萬金至尊,何必理會這等跳樑小醜!待弟子出手替您解決了這兩個狂妄無知的小輩,也好教世人見識見識忘情宮的神功絕學!”
農冰衣伸出食指,颳著紅撲撲的臉蛋,叫道:“呸,呸,呸!大吹法螺,不知羞恥!”
這十男一女未等丁原、楚望天開打,倒先開罵戰起來,你來我往,舌燦蓮花,好不熱鬧。
農冰衣孤軍奮戰,竟然不落下風,一個人說得比十個大男人還多還快,越講越帶勁,最後索性叉著小腰爬到了桌子上。
楚望天眉頭一皺,低喝道:“統統給老夫住口!”
這聲音就如同炸雷一般在眾人耳際響起,震得農冰衣心搖神馳,差點從桌子上栽下來。幸好丁原手急眼快一把扶住她,才沒出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