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侯!關外侯!”
所有人都在朝隊伍中間的白袍青年揮手歡呼——不錯,這位一臉威嚴、俾倪四方的雄壯青年,正是此時天下赫赫有名的關外侯。
“關外侯,忠心耿。
居塞外,鎮蠻戎。
騎兵如夜煞,法師血海遊!”
和偏居洞庭鄉村、耳目閉塞的張牧雲不同,這南北通衢的杭州百姓都知道,世代抗擊蠻夷戎族的關外侯夏侯勇小侯爺,帶著他的夜煞騎兵隊、血海法師團的精銳來到杭州了。
而在山呼海嘯般的民眾歡迎聲中,那位微笑著向四方頻頻點頭示意的關外侯,看著這些虔誠的百姓,卻在暗中用傳音入密的方法,跟後面七香車中之人無奈地說道:
“媚兒,我們真地要來參加這江湖之人的‘武林鴛侶’大會麼?”
正是:
塞外風波惡,江南煙雨愁。
一曲夕陽下,飛淚在杭州。
《九州牧雲錄》第六卷完,敬請關注下一卷:
『江南兵氣衝星斗』
第七卷『江南兵氣衝星斗』第一章 信口狂言,未識塵中物色
這一天整個下午,月嬋的心情便沉浸在一種奇怪的滋味中。天香公主的刁蠻,即算不天下聞名,至少在朝堂之中聞名遐邇。自幼生長皇室,何曾有過煩憂?四海之內,所到之處,何曾有過忤逆自己意願的時候?人常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以當今天下第一人對她的溺愛程度,天香公主卻是冠絕天下。處於這樣的地位,那心氣兒想憋屈不順卻也難。
所以,往日氣焰熏天的刁蠻公主,在這天下午對自己心中這股奇特的情緒,便感覺分外陌生。
“不會的,這小村童不識什麼人,何來什麼杭州花魁垂青?”
下午雖然還跟在大家身邊逛街,月嬋卻早是魂不守舍。心中胡思亂想,還不時沒來由地一跺腳。
“倒也不一定。”
有時還在心中自己否定自己。
“我認識他也不過一年,誰知道他以前如何?世事難料,誰說他一定不是登徒浪子?”
想到這點,月嬋偷偷瞪了張牧雲一眼,心中轉念:
“說不定呀,他以前並不住在張家村。後來見著我要溺水流落洞庭,便連夜搬來住這裡,只等專門哄我!”
在心中這些想法裡,月嬋把她的蠻橫無理髮揮得淋漓盡致。不過,在她現在這透著奇怪勁兒的心緒來說,憤恨猜疑倒還不是最主要的。
“難道我、還有幽蘿妹妹們,長得不好看嗎?為啥牧雲一聽人說起那個花魁仙子的事情就兩眼放光渾身來勁?男子們……都這麼無聊嗎?”
一想起這個,月嬋便覺得此刻徘徊於內心的那種陌生情緒變得更加強烈。而一邊想時她還不自覺地挺胸抬臉,總希望旁邊之人能望自己一眼——誰知這人只顧阻擋小幽蘿亂拿旁邊貨攤的東西,完全不往這邊看,十分氣人。
也許今天下午月嬋的心情註定好不起來。他們這行人離了襲夢軒住處,轉過幾個街道,等過了一座叫章家橋的拱橋,便來到一片臨河的青石街。看街口的牌坊題名,知道這兒叫清河街。
走到這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才看了一會兒兩邊的茶樓酒館,便忽見有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從街邊抱頭躥出,轉眼後面又追出一個胖婦,手執掃帚在後面窮追不捨。這兩人在街頭巷尾轉圈追逐時,婦人的口裡不乾不淨罵著,那男子則百忙之中小聲辯解。張牧雲瞧著這熱鬧,聽了半天,卻發現這兩個看來應是夫婦之人,說來罵去的卻只是些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也不知今日什麼魔神附體,見得這事情,張牧雲竟是精神大振。他趕忙在這街邊駐足,興奮十足地跟身邊幾個女孩兒點評道:
“你們看,什麼叫潑婦,這就是潑婦!”
張牧雲年齡也比月嬋幾人也大不了多少,卻在這兒語重心長地教導道:
“你們以後若嫁了人,萬萬不可像她這樣。這要犯七出之條的。”
若只是說到這兒,倒也罷了。無巧不巧地,也不知張牧雲今天擰了哪根筋,竟忽然說起當今公主來。
“來來來,今天我告訴你們一個皇家的秘事!”
“哦?!”
一聽此言,月嬋心中一驚,不知他要說什麼,趕緊豎起耳朵聽——這一聽不要緊,卻幾乎沒把她給氣死!只見張牧雲洋洋得意道:
“我跟你們說,當今那個公主,身份頗高貴,脾氣卻和這潑婦差不多,也是十分刁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