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色的肌膚在黃暈的燈光下,像灑了一層油,起伏的線條光滑柔韌,從胸前的壁壘向下滑去,又自腰間衝出兩條弧線,從分明的腹肌兩側向中間匯去,驀然消失在褻褲邊緣。
裴真眼皮一燙,不敢多看一眼,轉了身要下床,“我去拿藥!”
她還沒來得及動,忽覺眼前一暗,好端端坐在床邊的男人,將紗帳一撩,整個人進到了床裡,那油亮起伏的壁壘,如同一堵高牆,橫在了她眼前。
她驚訝地抬頭看去,一雙笑眸映入眼簾,那雙眼睛彎著,如同柳葉一般,笑中全是醉人的春風,裴真一顆心怦怦跳,聽見他低低的聲音傳來,“藥還沒送來呢,夫人急什麼?”
裴真不自然地吸了一口氣,將身子向後退了退,不敢看漫天的春光,指著床外側留出的一片,道:“夫君先躺下,藥應該快來了。”
被喚夫君的人輕嗯一聲,身子卻沒動,皺了眉,突然呻吟一聲,“夫人,快扶我一把,傷口疼,躺不下!”
裴真一聽他說傷口疼,嚇了一跳,抬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很疼嗎?怎麼傷這麼重?”
她湊近傷口看去,黑紅的長長一道傷口,右肩頭一直劃到胸口,血和皮肉早已胡亂凝固,昏黃的燈下,看不清,只覺那傷觸目驚心。
裴真心口鈍鈍的疼,懊悔不已。
如果她能收手的更快一些,會不會不至傷他如此?
她不由搖了頭,又嘆了一遍,“怎麼傷的這麼重?”
言罷,抬頭看向韓烺,卻同他眼神對了個正著。
他低著頭,仔細地看著她,臉上一副委屈的樣子,“那女賊窮兇極惡,夫人不知,她恨不能一劍取我性命!若不是我躲得快,怕是要同夫人黃泉相隔了!”
他說著,更將胸口往裴真臉前壓來,嘴裡道著“夫人快替我瞧瞧”,卻見他夫人神色怔怔,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夫人?”韓烺不滿地喊了一聲,故意嗔她,“我都受傷了,你還走神。你好狠的心!”
裴真正為韓烺說得那句“取他性命”,心裡難受。她自以為已是盡力不使出殺招取他要害,可在他眼裡,她卻是那窮兇極惡之徒!
她正想著怎麼會這樣,忽的聽了耳邊傳來一句“你好狠的心”,她心頭咯噔一跳,立時搖了頭。
“我沒有!”
驚慌的話一出口,她猛然回神。
她怎麼這會恍惚起來了?
韓烺也聽出了她口氣的怪異,奇怪問:“夫人緊張什麼?”
裴真暗道不好,正要說句什麼糊弄過去,卻聽韓烺忽的輕笑出聲,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我逗夫人的!小傷而已,夫人別擔心!”
外間有人送了藥來,韓烺又安慰了她一句別怕,鬆了她的手起身去外間拿藥。
此刻的紗帳,像是個密不透風的厚重帷幔,裴真脊背有些鬆垮,鼻尖冒出了汗來。
失神!她怎麼會失神呢?!
再這樣下去,她恐怕真要露出馬腳了!
從前不認識韓烺時,她覺得這次任務勢在必得,然而一天一天的相處下來,她那些胸有成竹全沒了,尤其現在,韓烺同她舉止越發親密,她真不知道下一次再失神,還能否這麼輕易過關!
而且她,已經不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神思了!
她連忙深吸一氣,定了定心思。
床外,韓烺拿著藥包,挑著一盞明亮的高燈,走了過來,像是要將所有的黑暗都驅散走,將所有陰暗的角落都暴露的強光下一樣。
裴真眼睛被高燈的光亮一刺,剛剛定下的心思又有些散。
她不敢有任何鬆懈,連忙下床迎去。
她剛從床帳中出來,便被韓烺呵了一句,“快回去!夜裡涼著,沒得凍著你!”
裴真身形一頓,韓烺已經放下了燈,兩下將她塞進床帳中,自己也跟了上來。
裴真怔怔地,一時不知到底誰才是受了傷的那個,韓烺卻不知從哪摸出一件衣裳披到了她肩上,“上晌才發了寒症,忘了?”
“我沒事,”裴真低頭錯開他的目光,拉過他拿來的藥包,還有一塊沾了水的巾帕,並不抬頭,“我先給你擦一擦傷口。”
瞧見她緊張認真的樣子,韓烺只覺渾身都放鬆下來,他不再故意示弱喊疼,躺下了身來。
裴真湊過去,高燈的光亮下,她這才瞧清那傷口雖猙獰駭人,可傷口不深。她細細擦著,大鬆了口氣,不禁道:“那女賊也算不得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