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凌瓏所說之手法,恰與武學技巧之道暗自吻合。其中擎、託、抹、挑、勾、剔、打、摘手法看似輕描淡寫,卻與被胡山野和石婉柔改進的雲魔劍法中的起式、收手、擰轉、反推、斜圓、徑直等精微之處,巧妙吻合著。
他暗歎道:“原來她不但醫道異奇,內力綿柔,且還能在撫琴之道中闡明武學技擊之至理她為何告訴我這些,難道僅僅因我是她先前提到的什麼有緣人嗎?”
凌瓏繼續道:“撫琴先習心,習心先修德。有德者撫琴才可生出萬千變化之音色。這是因音色有高下、清濁、疾徐、短長、大小、剛柔、哀喜、滯速、周疏及入出等百般豐富之表達。”李玄不解問道:“何為高,何為清?”凌瓏道:“寧謐清虛是為高。高不單純是離地萬丈,其實如深淵不可測,如流雲無處尋,如江河無盡頭亦可稱為高。而月色皎然,秋潭碧水,松巒濤聲,幽谷呼應等妙境則為清也。”
李玄嘆道:“原來撫琴竟如此講究。”
凌瓏笑道:“此非講究,這是意境。若論講究,撫琴倒真是有五不彈、七定例、十四彈這其中五不彈為:疾風甚雨不彈、塵市喧囂不彈、遭遇俗子不彈、立而不坐不彈、未著衣冠不彈。七定例為:明道德、感鬼神、美風俗、妙心察、制聲調、流文雅、善傳授。而十四彈則為:遇知音、對道士、處高堂、逢可人、坐石上、登仙埠、棲林下、游水湄、居舟楫、逢二氣清朗、值清風明月等繁複講究呢!”
李玄嘆道:“琴法果然有繁複講究。”
凌瓏笑道:“好了,我終於說完了。”李玄聞言詫異,問道:“為何卻是終於說完了呢?”
凌瓏臉色一紅,嘆道:“我們凌家有祖訓,若遇到有緣人,必須將這些話對他講出來。”
李玄更加奇怪,問道:“為何?”凌瓏嘆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是凌菊染先祖留下的規矩你可聽得懂了麼?”李玄輕輕地搖搖頭道:“音律總難以明白,但為何感覺你的話裡似乎含有武學至高境界?”凌瓏聞言大喜,輕輕嘆息道:“還說你不明白!我說的琴法正與凌家武學相關。”李玄聞言問道:“凌家武學?”
凌瓏點了點頭道:“百年前凌家出了一個絕頂聰明之人,喚作凌菊染。她少時便流浪江湖,以孤獨之女兒身,歷盡萬險,飽覽世間絕勝。她不但武功高強醫術蓋世,且擅於撫琴。十八歲那年,她與浪跡江湖的奇人石飛揚相愛,儘管後來二人和平分手,但凌先祖也寫就了心合意隨探心曲,並指定為凌家找尋有緣人的曲子。”
李玄聽石飛揚三個字,不由一驚,暗道:“這名字好熟啊啊,他不正是創造寶源神功擁有的藏劍山莊第一代莊主麼?怎麼凌姑娘的先祖竟與藏劍山莊還有關聯?怪不得我第一眼見到凌姑娘,總覺得她與石婉柔極為神似,她們之間有關聯麼啊呀,據石婉柔所說,當年石飛揚之所以能創出寶源神功,皆因與達摩禪師對弈三天三夜,頓悟而來。而石飛揚還得到一位奇人相贈的,難道相贈之人便是凌姑娘的先祖凌菊染麼是啦!這裡是少室山,山下是少林寺。看來石飛揚與達摩禪師對弈時,或與凌菊染相愛於此處吧。
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
凌瓏見李玄沉吟不語,問道:“我觀你一身武功出自藏劍山莊,難道相授你武功之人沒有提及這些麼?”
李玄搖了搖頭,嘆道:“我雖去過藏劍山莊,但一身武功卻並非在那裡修習成的,所以不知這些往事。”說著,突然想起黃大同曾說,若要徹底將寶源內息糾回正途,不但要將任督二脈疏通,還要找到所修習心法的本源。而心法本源正是此心法來自何處,由何人編纂,最初設計心法的依據是什麼。看來,凌姑娘該知道。
他沉思道:“按照姑娘所言,你對我說起琴道之事,是因遵循凌菊染前輩的遺訓!假如我真是你所說的有緣人,可否將凌菊染前輩與石飛揚前輩的往事說來聽聽?”
第一六八章 秘笈往事
凌瓏點點頭笑道:“你既是有緣人,說來也無妨此事要從九十多年前說起。
那年,凌先祖與石飛揚寄居此山,彼此恩恩愛愛,在這過著勝似神仙的逍遙日子。但後來二人為何會分道揚鑣呢?卻因他們遇到了東來中原傳經授法的達摩禪師。
眾所周知,達摩禪師一身超凡絕學,不但擅長輕功,達到了一葦渡江之超高境界,甚至能飛花摘葉,傷人於百丈外,馭氣飛劍,斬首於千里。達摩禪師雖然厲害,但他所學也只是域外功夫,到了這裡,遇見身負絕學的石飛揚與凌先祖二人後,歡喜無限!
達摩禪師精於內功心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