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指頭唸唸有詞,“算著是丙辰啊,天崩地裂好時候。看來時機未到,再等倆月,過了年再看。”
“老爹,那這些小子們?”
“哈,他們有什麼關係,正好讓他們習慣習慣。做咱們這一行,跟公安局打交道那是免不了的。衙門裡常進常出,和公安關係才好嘛。咱們這行兒自古以來都不是孤軍奮戰,白道的公安,黑道的刀頭『舔』血。咱們呢,就是中間混飯吃,罪不至死,誰拿咱們沒招。”
“老爹說得對。”
“記住嘍,你們幾個,任何人不能沾人命。只要不欠命,咋滴都好說。”
“老爹教訓得是。”
“可惜、可惜啊。”老頭子搖搖頭。
“老爹,可惜啥?”
“可惜了那個孩子啊,多好的孩子啊。哎……”老頭子掃視了屋裡一圈人,雖然一個個精明能幹,算是幹才,可惜啊不堪接受衣缽。總有一種後繼無人的感覺。培養一個繼承人沒有個十來年是不成的,最好就是從孩子開始教,一旦年紀大有自己的心思,喂不熟掰不直,隔靴搔癢無用功。
有人不服氣:“再好也沒有咱小丫丫好。”
“丫丫……”老頭子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按照原計劃,丫丫可以當未來小祖『奶』『奶』,夫妻倆一個管男人一個管婆娘。
原本老三給他相中那孩子,他覺得百般的好,但是也不能輕易接納,還需觀察三年五載。
計劃得很好,觀察三年五載的,讓老三教一些小玩意兒,學會了以後也有感情見得了忠心就開始好好培養。等到十五六就能獨當一面,到二十差不多就能管一方生意。這樣自己就能安享晚年,好好養老,等自己歸天,位子就能傳給他。
可惜啊,好好的計劃被韓青松給打『亂』了。
哎,五年過去了,雖然又培養了幾個不錯的孩子,可總歸沒有那孩子那麼出『色』,個個都不如丫丫。要是那孩子跟著自己,現在早就脫胎換骨了呢。
這麼想著,他對韓青松就有些怨氣,好好的繼承人給弄沒了。
不過今天讓人一試,他立刻清醒過來,這個人不能硬碰硬啊,是個冷硬的茬子。
好民不與官鬥。
且再等兩年吧。
“老三,你還跟我走吧。你們告訴老二,讓他收斂些,小心點,不要得意忘形。韓青松很可能對他有所留意。”培養幾個把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也要小十年呢。
“老爹,那潘刀子咋整?”
“沒事,他知道怎麼辦,韓青松也不能怎麼的他。我送韓青松一把刀,讓他和李曠久消耗消耗,正好也鍛鍊鍛鍊這些小孩子們,讓他們習慣一下和公安打交道。再過兩年吧。做咱們這行的,首先得沉得住氣,有命才有福。”
“是。”
“我走了,這兩年就不過來,你們也不用找我,也找不到我。”
雖然有戶口制度,可天南海北的,還真攔不住他。
老頭子帶著一箇中等偏上個子渾身包裹得異常嚴實的人離開小院,大冬天,寒風刺骨,出門包頭裹腚是正常,誰也不會懷疑。
離開小院以後,老頭子和老三在路上走,他道:“估『摸』著這兩年以後,咱們的好日子就真正來了。到時候老二的娼門,你的賭門,老四的相門,老五的騙門、老六的竊、雜門,你們各成一統。記住了,咱們不和那些亡命之徒摻和,不劫路、不搶劫、不綁票、不強/『奸』。咱們是灰道,咱們不是黑道。”
“祖爺,弟子記住了。”
“哎,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
老頭子碎碎念著,抄著手,晃晃悠悠地往車站去。
……
回到公安局,韓青松就將那男人丟給下面人去審問順便讓他們留意等會來的幾個一起做好記錄,他則去找孫卓文。
“韓局回來啦。”孫卓文樂滋滋的。
韓青松面『色』冷寒,“給所有人發通知,明天來縣城報到,縣城附近的今晚集合。”
孫卓文神『色』一凜,知道要大幹一票,“好的。”
韓青松拿著那把刀回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碰到李副局。
李副局笑著:“韓局回來啦。”
韓青松沒理他,徑直進了辦公室。
李副局:我草了,你拽個屁啊。他心裡罵著卻覺得不對,還得回頭追著進辦公室,“韓局,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的是我得罪你了?”
韓青松啪的一聲把剔刀拍在辦公桌上,髒乎乎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