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停留在那乳白色的液體上,心思卻始終在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裡打轉。
她現在很混亂,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這混亂的心情都不知道從何而起,只覺得心煩意亂。
就這樣一個人自我煩惱地坐了一下午,大約晚飯的時間,天色降下了暗夜的薄暮,整幢房子燃起了燈火。
段西樓回來了。
段西樓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人都喊出了大廳。
陳姨和其他幾位保姆用一種擔憂的目光看著餘久久,然後齊刷刷地離開了大廳。
畢竟這麼多年,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段西樓從沒有把所有人都喊出去只為了和餘久久說話。
然後他脫下了銀灰色的西裝,扔到了沙發上,骨節分明的手單手扯開緊緊扣著的領帶,鬆了鬆然後讓它隨意地垂在那兒。
而從始至終,餘久久一直手裡捧著牛奶盯著他坐在餐桌旁。
之後,段西樓就朝她走來了。
餘久久眼神有些心虛,往別處撇了撇。段西樓卻是一步一步地走到餘久久面前,那氣勢壓得餘久久半天沒喘過氣。
他帶著低低溫度的指腹扣住了餘久久的一隻手腕,動作不重。
他低下身,湊到她面前,一隻手扣住她的手腕拉過她頭頂,那帶著溫度的指腹輕輕按壓著她的脈搏區域,彷彿此刻他將她的命握在手中,她若是放縱,他就壓碎她手腕處的脈搏。
他的表情,帶著不像是在開玩笑的微笑,他低垂著雙眼看著坐著的餘久久,“你好像很緊張?”
他這麼帶著威脅般不鹹不淡一問,餘久久倒是真的緊張了。
畢竟,在她與生俱來的血液中,有一種叫做佯裝的順從,她微微甩頭抖開額前垂墜的劉海,露出一個簡單的笑容,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叔叔,你回來了。”
段西樓卻是回應她一個冰冷的雙眸,他緩緩靠近她,用手扣著她的手腕,那帶著低低溫度的指腹在她的脈搏處微微摩挲,彷彿握住著她的命門,下一刻狠狠按下去就能要了她的命。他嘴角帶著輕笑,彷彿看透了餘久久的靈魂,眼神中帶著藏匿的失望,“你難道不是在等我回來?”
餘久久捱過他尖銳的眼神,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叔叔說笑了,我哪天不是在等叔叔回來。”
段西樓也是笑,笑得人心惶惶,一室倉惶,“既然我回來了,你怎麼不給我倒杯茶。”
餘久久立刻抽回手,將牛奶杯放置在桌子上,然後轉身給段西樓倒了一杯紅茶,她倒茶的動作很緩慢,但是卻很僵硬,因為她能感覺到段西樓的目光一直在戳著她,如芒在背的滋味並不好受。
可是他們誰都沒有提那個電話的事。
餘久久倒好茶給他遞了過去,長長的睫毛垂下彷彿一個小型的扇子,“叔叔請用。”
整個過程餘久久大氣不敢喘,一直謹慎地盯著段西樓,段西樓則是非常自然地接過了杯子,也沒有去喝,就推到了一邊。
餘久久則是繼續捧著自己的牛奶在那裡時不時地抿上一口,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和心虛。
段西樓的手指在杯沿上繞了一圈,然後看向餘久久,“僅僅是這樣?”
餘久久低著頭,語氣中帶著順從的微笑,“不然叔叔希望怎麼樣?”
“你給我倒茶,意味著給了更多的期待。”
餘久久低頭看著牛奶,“可是我不知道叔叔對我的期待是什麼?”
段西樓起身,那雋秀的眉目下,是兩道陰冷的目光,“你不用知道,因為你的目的達到了。”
然後他一把就抽走了餘久久手中的杯子,走到餐廳的水池前,漫不經心道:“這杯牛奶你不需要喝了。”
段西樓在水池裡將她杯子中的牛奶全部倒掉了,然後回身晃著空空的杯子對著她冷冷一笑,“這裡沒有你的位置了,更沒有你的牛奶。”
餘久久知道段西樓的意思,他在趕她走。
她起身,將椅子推了推,推進了桌子裡,對著段西樓非常恭敬地鞠了一躬,“這八年,謝謝叔叔的養育之恩。”
段西樓將空著的玻璃杯拿到餘久久面前,餘久久伸手接過那個玻璃杯,仰頭看著段西樓。
他嘴角噙著捉弄人的冷笑,一隻手搭在玻璃餐桌上,食指的指尖在玻璃桌上輕輕釦了扣,然後另一隻手扣住餘久久的下巴,用力拉近到自己面前,那聲音冰冷至無情,“餘久久,從今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餘久久咧開嘴,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