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士兵往譁變這條路上逼。
京官過年要是官俸拖欠都要到戶部和內閣堵門的,遑論那些只會拿刀槍計程車兵。
“都十來年沒因為鬧餉發生事端了,要是這時候再上報,這年兵部沒法過,那戶部也就別想過。”
魏廣德話音剛落,王國光立馬就惱了,對著魏廣德後的:“魏閣老,你這是威脅我們戶部是吧。
沒銀子就是沒銀子,要你就把禮部大婚的銀子拉走。”
“這不是我威脅你,而是你在拿大明士卒的命威脅我。”
魏廣德馬上就答道,“以往河工,非耗費巨大是絕對不會找戶部要銀子的。
而今年不同,為了保證沿河兩岸百萬百姓生計,朝廷才覺得發大工,把黃河中下游河段整修一遍。
河道和工部的銀子那裡支應得起,這才要戶部承擔部分。
而你呢?
身為戶部尚書,不是考慮從哪兒搞銀子,反而拿軍餉威脅內閣,你要做什麼?
你想讓地方上衛所造反嗎?”
用兵餉威脅內閣,這個先例絕對不能開。
魏廣德本來是打算來這裡挨王國光說幾句氣話就完事兒,可要是戶部以後沒事兒就拿兵部的軍餉說事兒,這個頭可不好開。
鬧什麼脾氣也不能拿軍國大事開玩笑。
所以,直接把王國光的話引到造反上。
雖說這十年來沒有發生軍隊譁變,可在座的那個沒經歷過這種事兒。
別說,魏廣德當初還遭遇了南京譁變,那可是南京城啊,鬧事的還是京營,當時就震驚整個大明。
雖然那次不是因為軍餉,而是其他事件的起因,但是士兵鬧事兒,多少還是和缺斤短兩的軍餉有關係。
要是軍餉到位,當官的想帶著手下鬧事兒都難。
“善貸,慎言。”
張居正見此馬上就喊道,隨即也狠狠瞪了王國光一眼,語氣稍微放緩些說道:“汝觀,戶部撥付軍餉必須保證,這個沒得談。
戶部有難處,內閣自然有考慮。
其實這些年來朝廷財政年年虧空,也不是到你這裡才出現的,內閣對此已經在考慮如何提高朝廷財政收入。
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兩年還要苦一苦戶部,等朝廷新政出來再說。”
張居正的打算,在場幾個人都知道。
這兩年因為考成法,實際上戶部每年的收入已經增加了。
過去各省的拖欠幾近杜絕,沒人還會讓下面人拖著國稅皇糧不交,那是要掉官帽子的。
僅此一項,戶部每年都能把稅都收上來,算是增收不少。
不過也因此,地方上為了追稅確實也鬧出不少事端。
清丈田畝,一是透過分攤賦稅為民戶減稅,二也是掌握更多的田畝資訊,憑此重新制定天下賦稅。
按照朱元璋定的數字,根本達不到增收的要求,只能說減負。
而百多年來,天下田畝暴增,朝廷卻一點沒有增加收入,張居正這次就是要朝廷也從中獲得好處。
王國光也知道,先前的話過於激進了點,這會兒也是默不作聲。
片刻後,還是張四維打破了室內的氛圍,開口說道:“戶部有難處,可是河工還是要做的。
戶部先緊緊,把銀子都支了,年底各衙門要錢,到時再看到底有多大的缺口,能緩緩的就緩緩,不行的,就從常盈庫借支出來。”
張居正和魏廣德都點點頭,魏廣德順勢也把兵部送來的奏疏拿出來說道:“這是西南李成梁發來的詳細戰報,我倒是想到點,不如讓兵部下文,讓李成梁儘快和俞大猷聯絡,把緬甸東籲城裡的財寶送到京城來。
緬甸王宮裡的,肯定要入內廷,不過金銀這些可以轉戶部做為犒賞,先支應著朝廷。
至於明軍,先讓他們繼續在緬甸駐防,倒是不著急準備賞銀,先把事兒應付過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