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草都好你千倍,這筆帳我記下來,我夏宜家跟你沒完!!!”
三更時分,一聲女子的尖叫響徹整個安府,安府千暮閣旁樹林裡的鳥兒首當其衝,幾道小黑影撲騰幾下便沒了蹤影。
見我進門,驀然趕緊過來為我披上一件外衫:“姑娘小心著涼。”
著涼?我又不是什麼金枝玉葉,嬌滴滴的小姑娘,吹幾下風還不至於這樣。我嘴一撇拿下外衫氣呼呼地扔到床上,完全把那當成姓楚的某欠揍人。
驀然已經鋪好了床,淺綠色的床縵擋住了外室的燭光,邁著細小步子走了過來。
“姑娘,你先別生氣,楚公子不過開開玩笑。”
我披開及腰的長髮徑自坐到內室的茶桌旁,暫且把這事掠過一邊,有帳也改日再算。我以手撐額,閒月樓裡那個空置的房間又纏上我的神經,那個房間難道有什麼隱情嗎?要不怎麼那麼神秘。
驀然看我沒上床休息的意願,跺了跺腳,從旁拿出一條毯子披在我身上,秀眉攢起:“姑娘還在生楚公子氣嗎?”
“其實楚公子只是開開玩笑。”
“剛剛馬車駛出不遠楚公子就叫燎原回去看著姑娘了呢。”
噫?有問題!我抬眸看向旁邊喋喋不休的小丫頭,眉眼綻起一抹笑,盯著她尖尖的小臉,調侃道:“小姑娘春心萌動了。”
小姑娘臉上紅雲乍現,聲音細若蚊蟲:“……沒有。”
“你剛剛三句不離楚桐。”
“我……”
“你現在臉紅了。”
“我……”
“一提到他你就一副小媳婦的樣子?”
“我……”
得得,啞口無言了吧……我玩味地盯著她,突然覺得這小姑娘真有趣得緊。該不會真的被我的暖床丫頭笑話給說真了吧。
“不說話等於預設。”我飲下一口茶,嘖嘖,這江南新出的茶就是好,清香宜人,沁人心脾,若是配上更好的水,這味道想必更佳上百倍。
“姑娘別開玩笑……我……姑娘還沒吃宵夜……”小姑娘手足無措起來,人開始向房門飄去。
這小姑娘,我可從來沒吃宵夜的習慣。我搖了搖頭,勾著笑繼續品茗。安廣這總管當得可真是盡責,剛出沒幾天的茶葉就送到這裡來了,看來明天得跟安廣好好討論一下這個江南的茶葉生意。
“啊——”千暮閣旁樹林裡的小生靈們再次慘遭厄運。
我腦中的生意經被震飛了十萬八千里,我瞪向大開著的房門,眉頭不自覺地糾起來,怎麼啦怎麼啦?見鬼了嗎?
一雙白頭玉靴出現在門角,我抬眼一瞄,一下悲喜交加。
喲喲,這鬼可真夠大的。
我故作優雅地從竹椅上起身,整了整弄皺的衣衫,朝著立在門口的青衫男子福了福身,柔聲道:“楚公子,這三更半夜的,到小女子閏房有何重要的見教啊!”
言下之意,要是不重要的話就把你以夜闖女子閏房之罪論處!
“那小丫頭怎麼好像見鬼似的?”楚大公子直接把我的“質問”拋到後方。
我嬌笑:“楚公子自認為是鬼,宜家也無話可說。”我低頭作溫婉狀。
“你……”
“我怎樣?”
楚桐一撩青衫坐下,沉眸未動,抬手擲過來一封信。
“你又惹了什麼麻煩?”
“沒惹什麼麻煩啊……不過是聽公子的吩咐,月下漫步,前腳剛要就寢,公子你後腳就跟來了。”
言下之意,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別吵姑娘我睡覺,今晚的事明天再算!
“……”
吵啊吵啊,看誰吵得過誰。
“……”銳利的視線釘向我,臉上寫著“少囉嗦”三個大字。
我趕緊低頭作樣子。那是一封看似很普通的信,信封上書:夏宜家姑娘親啟。是很陌生的字跡。我疑惑地開了信口,從裡拿出信紙,黑墨白底,字裡行間,處處圓滑禮數作盡。
楚桐很自覺地拿起桌上的點心放進嘴裡,吃著吃著猛然一頓:“什麼味道?”
“點心味啊。”
“不是,好像有股藥味。”
有嗎?我抬頭使勁地吸了吸鼻子,好像真的有股藥味,還有點熟悉。我猛然醒悟過來:“哦,這幾天我經常會無故睡著,這是廣叔給我的藥。”可能是今天早上的藥留了味道在這房間裡。
一道強勁的力道襲上手腕,我一吃痛下意識地抬眸,接到楚桐雙瞳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