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東西,看起來像吹風機中間的十字形物,還有一個玩意兒,看起來就像連續劇《飛俠哥頓》裡面常出現的太空頭盔。蘇珊娜一點兒都不喜歡頭盔的樣子,一副吸人腦的樣子。
與此同時,老鼠頭護士在米阿叉開的兩腿間彎下腰,揭開米阿身穿的病號服,做起檢查。胖手拍了拍米阿的右腿膝蓋,喵地叫了一聲。她肯定是想安慰產婦,可那叫聲讓蘇珊娜全身發抖。
“你們別乾站在那兒啊,白痴!”醫生怒喝道。他身材略顯矮胖,棕色的眼睛嵌在潮紅的雙頰上,黑頭髮服帖地覆在腦殼上,一綹綹分得特別開,活像一道道壕溝似的。他佩戴的猩紅色領結上畫了一隻眼睛,不過這個標誌沒讓蘇珊娜有絲毫吃驚。
“我們等你下命令,”鷹頭人傑答道。他的聲音不似人類,顯得異常單調,同老鼠頭護士發出的喵喵聲一樣讓人不爽。但吐字還算清楚。
“你們不應該等我的命令!”醫生勃然大怒,做了一個表示厭惡的手勢。“難道你媽生下的孩子一個都沒活下來?”
“我——”哈柏試圖辯解,可是醫生朝他直直衝過去,火氣越來越大。
“我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多久了,啊?整個過程我們排練了多少次?為什麼你們非得該死的這麼蠢、動作這麼慢?快給我把她放在床——”
賽爾的身影倏地閃過,速度之快讓蘇珊娜覺得連羅蘭都不一定趕得上。上一秒鐘他還站在狗臉人哈柏身邊,下一秒鐘他已經用下巴抵住醫生的肩膀,牢牢鉗住他的手臂用力向後扳過去。
醫生臉上的狂怒霎那間沒了蹤影,相反他開始像孩子似的尖叫起來,嗓子都叫破了。口水吐得滿嘴唇都是,膀胱一鬆,褲襠頓時溼了。
“快鬆手!”他痛吼。“折斷我的胳膊我對你就沒用了!媽呀,快鬆手,疼死啦!”
“要是我折斷了你的胳膊,斯高瑟,大不了我從街上隨便拉個藥劑師,等他幹完活兒就一槍斃了他。有什麼關係?不過是女人生孩子,又不是什麼該死的腦外科手術,看在上帝的分上!”
不過他還是稍稍鬆了鬆手,斯高瑟抽泣起來,不斷扭動身體,嘴裡咕咕囔囔的就像在大熱天做愛。
“等你完成任務,再也沒用的時候,”賽爾繼續說,“我就把你餵給他們。”他抬了抬下巴。
蘇珊娜順勢望過去,發現從米阿躺著的床到通向大門的走道上此刻爬滿了蟲子,剛才在迪克西匹格時見過的蟲子。一雙雙睿智、貪婪的眼睛緊緊盯著矮墩墩的醫生,下巴一張一合,咯噔作響。
“我……先生,我該怎麼做?”
“乞求我的原諒。”
“乞——乞求原諒!”
“還有他們,你剛剛也侮辱了他們,所以你還得乞求他們的原諒。”
“先生們,我……我……乞——乞求——”
“醫生!”老鼠頭護士突然插嘴,她的聲音低沉,但還聽得清。她仍然彎腰站在米阿的腿間。“嬰兒頭出來了。”
賽爾立即鬆開斯高瑟的胳膊。“快繼續,斯高瑟醫生。完成你的任務,給孩子接生。”賽爾俯下身,異常關心地摸了摸米阿的臉頰。“盡情歡呼,盡情希望吧,女士,”他說。“你的一切夢想馬上就要成真。”
她抬起眼,疲倦卻感激地看了看他。那眼神騰地揪住蘇珊娜的心。別相信他,他的謊話沒完沒了,她試圖傳送資訊,可是此刻她倆之間的聯絡已經被切斷了。
下一刻,她就像一袋糧食似的被扔到了米阿旁邊的床上。一隻頭盔套在她頭上。她根本沒法兒掙扎;又一波產痛襲來,兩個女人再一次同時尖叫起來。
蘇珊娜能聽見賽爾同其他人低聲說著什麼,也能聽見他們身下蟲子令人作嘔的咯噔聲。頭盔內側兩個金屬突起頂住她的太陽穴,頂得她幾乎有些疼。
突然,一個悅耳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歡迎來到索姆布拉公司下屬北方中央電子的世界!‘索姆布拉,進步永不停止!’連線準備就緒。”
高分貝的嗡鳴開始響起,起先在她的耳邊,接著她感覺那聲音鑽進了腦子。她腦海中浮現出兩顆正在慢慢對接的閃亮子彈。
隱約間,她聽見米阿痛苦的叫聲,彷彿從房間的另一側傳來而不是就在她身旁,“哦,不,住手,疼死了!”
左邊和右邊的嗡鳴在她的腦中央匯聚,變成一股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她覺得假如繼續下去她所有的思考能力都會被摧毀。鑽心的痛,可她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叫出聲。讓他們看見淚水從緊閉的眼瞼裡滲出,可以,但她是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