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一排十餘金兵,正想自車上跳上鉤板,迎面幾條火龍,立刻將人燒成火球。 冀進德大聲號令,叫士卒先將呂公車燒燬。趕來援助的宋軍,扔出一片“震天雷”和“火蒺藜”,還有“灰瓶”。宋軍手中的火器,質地威力,都較金人的犀利。“轟隆”幾聲巨響,七八個金兵渾身冒火,自呂公車上墜落。慘呼之聲,叫人不寒而慄。 畢再遇不愧為大將之材,這些兵將跟隨他時日未久,很多才堪堪半年。但這支宋軍戰力之強,已不遜對面的金軍先鋒精兵,更是得了地利人和。冀進德指揮得當,守卒個個奮勇,慢慢將局勢穩住。 沈放看個清楚,心下大定,立取收勢,與韓復周旋。 韓復逼的數招,忽然沈放瞅個空子,一招“烈陽”發出。 韓復大驚,急退數步,險些撞到霍遠身上。心下也是狂跳,這才想起,這小子可是有幾招壓箱底的劍法,還不能逼迫太過。 紇石烈種塔面色已不好看,數息之間,形勢還是一片大好。眼看先登勇士已在城牆上站穩陣腳,後面援軍順著呂公車已可不斷增援。誰知那一男一女殺到之後,形勢竟是急轉直下。先是霍遠韓復兩位高手被牽制,隨即宋軍立刻還過魂來。仗著城上人多,又有火器犀利。穩住陣腳不說,順帶把前面一輛呂公車又點著了。 完顏蒲辣都怒道:“什麼狗屁高手,原來都是唬人的玩意!” 身邊眾將無人接他話,都把視線移開。 不單是此處,圍城之戰,處處也未佔到便宜。城牆之下,歷歷可見,皆是自家人的屍體。 此際已有宋軍抽出空子,在一旁虎視眈眈,意欲朝兩人出手。也都知這兩人厲害,有人已取了漁網過來。軍中對付悍勇之士,這漁網最是犀利。中間摻雜了鐵絲毛髮,一旦罩住,獅子老虎也掙脫不開。 還有幾個士卒,手中分明拿著灰瓶。“灰瓶”之中,都是石灰,迎面灑來,專迷人眼,也是麻煩。 霍遠和韓復兩人斜眼瞥見,都是皺眉。亂軍之中,便是他們這般高手,也是不敢大意。這些士卒雖沒什麼武功,但殺人的本事不可小覷。 有士卒朝金兵投擲“灰瓶”,石灰粉飄過。似是有些鑽到韓復鼻中,忍不住咳嗽一聲。一聲咳過,連著又是一聲。 霍遠忍不住瞥了同伴一眼。 沈放哈哈大笑,道:“毒煙的毒發了,兩位今日只怕回不去了。” 韓復面色難看,他年紀已大,一到冬天,若是著涼,也容易咳嗽痰多。自己這兩聲咳嗽本是正常,但給沈放一說,難免有些疑神疑鬼。有心不咳,卻越覺嗓子口發癢,倒真似中了毒一般。 沈放一連幾劍,逼的韓復連退數步。 霍遠被柴霏雪纏住,大是惱怒。這軍陣之中,處處施展不開,自己又頗多顧慮,一時竟是收拾這女子不下,心下著惱,道:“柴家姑娘,我有心讓你,你忒也無理取鬧。此番事了,我可要去府上說道說道。” 柴霏雪笑道:“你去唄,就怕你進不去門。”忽然迴雪劍一滯。 霍遠見她劍法微頓,只道她劍法使的岔了,立刻就想伸手奪她長劍。 就在此刻,柴霏雪長劍揮出,如同銀瓶炸裂,劍光爆起。 身旁眾人,齊齊一怔。 霍遠直面此劍,只覺一股孤傲之意撲面而來。不管是劍,是人,皆如萬丈寒冰,高不可攀。自己自慚形穢,竟是不敢直視此劍。陡然醒覺,這劍要躲啊! 沈放一眼看出,這分明也是一招意劍功夫,雖不如自己劍法圓潤,但至少已有七分韻味。腦中瞬間閃過“孤芳自賞,高不可攀”八字。他心中也是駭然,她這劍法真的是自我身上偷學去的麼?就見我使過幾回,與自己會心一擊?她這悟性當真也是怕人! 韓覆在側後方,待到劍出,方才驚覺。驚鴻一瞥,也被劍法所驚,只覺此劍妙不可言,自己竟生不起應敵之念。 冀進德和一班宋軍,甚至還有正拼命的十餘金兵,忍不住都是手上一慢,傻傻看著柴霏雪舞劍。心中都道,這也是武藝麼,怎如此好看? 霍遠急退,柴霏雪劍招展開,如跗骨之蛆,自後追至。 沈放搶上一步,一招“漁舟唱晚”,當頭罩向霍遠。 韓復大喝一聲,一招“雲橫秦嶺”,攻向沈放。 霍遠中劍,左臂被柴霏雪長劍帶到。 沈放劍招被韓復所阻。 柴霏雪長劍忽然迴轉,自霍遠頭頂掠過,又帶下一縷頭髮。 四人交叉錯步,沈放與柴霏雪已經並肩,兩人心意相通,同時出劍。柴霏雪仍是這招劍法,沈放一招“烈陽”遞出。 兩人瞬間進入“同調”之境,兩招意劍,相得益彰,劍光陡然大熾。 霍遠與韓復一左一右,只覺對手劍招逼人,無孔不入,不見一絲破綻。兩人急退,狂舞手中刀劍抵擋。 一番雨打芭蕉也似的刀劍亂舞,霍遠和柴霏雪齊齊中招。 霍遠先前腿上就有傷,被沈放和柴霏雪一番急攻,終有疏漏,右臂又中一劍。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