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進德大喝一聲,道:“放火。” 六架猛火油櫃齊齊吐出火舌。 濃煙大火之中,兩人飛身而起,大鳥一般自煙火之上飛過。空中輕輕巧巧一個轉折,人未落地,已有三名宋軍倒地不起。 兩人一持長劍,一人持刀,正是江中神劍霍遠和無影拳韓復到了。兩人也未蒙面,也未著金兵服飾。落地便是刀劍齊出。 猛火油櫃乃是熟銅鍛造,雖盛油不過三斤,卻要三人以上才能操控。六具猛火油櫃,近二十人,已將城牆前面空間擠滿。這些人抬著笨重的油櫃,移動緩慢。在霍遠和韓復面前,直如待宰的牛羊。 兩人下手狠辣,片刻就將七八人刺倒。 就這片刻功夫,呂公車上又跳下二十餘人。如狼似虎般撲上,瞬間又砍刀三五人。 冀進德刀劈韓復,他弓馬純熟,這一刀自背後偷襲,也是又狠又準。 但他這刀法,在真正的武林高手面前,實是不值一哂。韓復身也未回,側身避過,反手一肘,正中冀進德前心。 冀進德身著鐵甲,但仍被這一肘打的氣血翻騰,連退數步。眼前一黑,險險栽倒。 眼見此處被敵人開啟缺口,周遭防衛宋軍立刻補上。但霍遠與韓復刀劍凌厲,擋者披靡。轉眼又砍倒六七名宋軍。 二十餘名金兵排成陣勢,掩護身後呂公車上的援軍繼續跳落城頭之上。 金軍主將大纛之下,紇石烈種塔哈哈大笑,手中馬鞭點指,道:“王爺府的高人果然名不虛傳!” 泥龐古道:“我曾見霍先生空手,軍中二十餘名大漢都近不得身。” 劉裕道:“這些奇人異士,用對地方,當真是一大臂助。” 完顏蒲辣都道:“可惜晏先生未曾過來。” 紇石烈種塔嗤笑一聲,道:“你當這些人是好調動的麼,本將軍對他們,都要客客氣氣。晏先生說這城裡就兩個礙眼的小鬼,還不值得他出手。” 和速嘉道:“怎有個女子?” 紇石烈種塔面色一沉,冷哼了一聲。 城頭之上,柴霏雪一襲白衣,與紅黑兩色的宋金士卒格格不入。她於城頭飛掠而過,當真如九天仙女一般。雖輕紗遮面,但卓越出塵之姿,是人都要多看兩眼。 沈放恐她有失,拔足猛追。誰知柴霏雪始終在他前面四五丈,自己竟是追趕不上。柴霏雪自幼跟著寄幽懷練武,更是天賦異稟。連一貫驕傲自大的雲錦書也要承認,柴霏雪習武的天分更在他之上。 柴霏雪欺近,她是一貫的蠻不講理,迎面朝霍遠就是一劍。 霍遠和韓復已經瞥見兩人前來,霍遠長劍迴轉,將柴霏雪長劍壓落,道:“柴姑娘,你乃王爺座上嘉賓,也時常出入皇宮內院,怎能相助宋人!” 柴霏雪冷哼一聲,道:“我做事,要你教麼!”長劍滑開,反刺霍遠前胸。 沈放自後跟上,踏入戰團。霍遠和韓復不約而同,齊齊側身,要挑他下手。誰知沈放迎面一張口,竟是一股烈焰自口中噴出。 兩人吃了一驚,急忙縮身,火光之中帶著一股黑煙,聞在鼻端,還有一股極度難聞的臭氣。 沈放自然不會噴火,只是袖中藏了引火之物,裝作自口中噴出。見煙火燎到兩人面上,立刻沉聲道:“這兩人已經中了我的毒煙,咱們拖著他們便是。”他知道若論武功,自己與柴霏雪定是不敵。而且眼下形勢危如累卵,不能壓制這兩人,說不定六合城就此不保。上來先嚇唬兩人一番。 霍遠和韓復都是老江湖,自不會輕易上當。但猝不及防之下,確是吸入了煙氣,知這小子詭計多端,心底登時一沉。 一道白光閃過,韓復一刀橫劈沈放。 霍遠對上柴霏雪,劍下尚有分寸。但韓復這一刀,不單狠毒,更有偷襲之嫌,擺明了要置沈放於死地。兩人知己知彼,知道上來攻城,定要遇到沈放兩人。柴霏雪就算相幫宋人,他們也是不敢得罪。但沈放此子卻要抓住機會殺了。管他什麼毒煙不毒煙,先殺人再說! 沈放竟是不躲,針鋒相對,長劍出手,後發先至。韓復只覺眼前銀光一閃,心中大駭,急急縮手。沈放長劍已經擦著他手臂掠過,劍如毒蛇般揚起,越過他直撲霍遠腰腹要害。 沈放一劍分襲兩人,快若流星追月。 這一劍刺過,霍遠,韓復再加一個柴霏雪,都是吃了一驚。沈放這一劍之威,大出三人所料。 沈放面色泛紅,自二度觀摩《祭侄文稿》之後,他便是心中激盪,無數次想要拔劍揮舞,卻又一直壓抑,不肯輕易宣洩這心中感悟。此際劍終出手,只覺酣暢淋漓,隨心所欲。 他如今最強的劍招,自然是幾招意劍。此外,他自創脫胎於古劍法的一路劍法,基本劍式已有三十餘式,卻一直未曾命名。這路劍法返璞歸真,以基本的劍型,隨機應變,可以衍生出無數變化。 但他這兩路劍法都有一個共性,那便是意在劍先。越是興奮,越是情之所極,越是威力倍增。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