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目光中掙脫出來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已汗透重衣。
從太尉府出來的路上,尉遲安捋著嘴角的八字鬍,微笑著對尉遲勇道:“你知道麼,就在這幾天,京都七家最大的權貴豪門,每家都收到了太尉大人的五千兩黃金,這裡面的意思,不用我說你也明白了吧。”
天下十大門閥,北三南七,京都之中,江北陸氏、澤遠尉遲、長關龐氏三大門閥,勢力最是驚人。
尉遲安是尉遲勇的堂兄,年近五十,瘦長的臉上有著一幅,修剪極為精美的八字鬍,黑而亮,就如濃墨書就,再加上矜持穩重的笑容,給人一種誠實可靠的感覺,雖然尉遲勇被逐出了尉遲門閥,和家族恩斷意決,再無干系,但跟他這位擔任閥主的堂兄,感情卻是一直不錯。
尉遲勇一驚,站住了腳步:“這麼說來、、、、、、、”
“其實啊,這只是一場意外,一群無知的少年子弟,辦了一件衝動的事情,並沒有蘊藏著什麼陰謀詭計,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尉遲安漫不在乎的笑道:“雖說這只是太尉府一門的事情,但皇上如果真得深究下來,拔起蘿蔔帶著泥,大家都有可能會受到掛落,太尉府散發出去的謠言,到也不是空穴來風,所以各大家族已經達成同識,讓這樁血案變成無頭公案。”
這時,尉遲勇才猛然想起,太尉大人陸平雖然被架空了,但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呢,那就是陸氏門閥的終身長老,門閥和門閥之間,都有著盤根錯節的關係,這也是景宗皇帝這些年,雖然對陸平心懷不滿,但也不敢輕易動他的根本原因。
想起自己那些慘死的下屬,尉遲勇覺得良心在鞭撻著自己,他憤憤不平的反問道:“無頭公案?那我的那些手下豈不是白死了?!還有,這讓我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尉遲安停下身來,轉身看著尉遲勇,認真的問道:“那你想怎麼樣?透過這件事,把兇手繩之與法,甚至把太尉大人陸平也拖進來,但你想過沒有,你手上並沒有真正的證據,就算陸平被降罪了,還有江北的陸氏門閥呢,牽一線而動全身,到時候,事情可就大發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尉遲安語意誠懇的道:“陸平十七歲入軍旅,從一個小兵奮鬥到太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軍中,他的人脈、威望恐怕是沒有人能比的上,就連你,不也曾是他的下屬麼,雖然他現在失勢了,但如果你出頭來和他為難,落井下石,恐怕天下人都會鄙視你的,在這件事情上,你最好的姿態就是保持中立。”
尉遲安意味深長的微笑道:“不是還有廷尉郭寶忠嗎,他可是天下聞名的酷吏‘鬼見愁’啊,這件案子,你就撒手讓郭寶忠來辦吧,如果他真的查到了什麼,你也可以一推二六五,方便脫身呢。”
雖然實在是不甘心,但仔細想想,確實如堂兄所說,在這件事情上,自己身處的地位著實尷尬,還是不作為的最好。
想通這一節後,尉遲勇不由嘆了口氣,悠長而無奈,作出這樣的決定,實在是大違自己的本性啊。
兩人走出太尉府大門,在臨分手的時候,尉遲勇忍不住問道:“安哥,製造這場血案的少年,究竟跟太尉大人是什麼關係?可是太尉府中的公子?”
尉遲安搖了搖頭,很遺憾的說道:“你別看咱們這位太尉大人,現在一幅老的快要進棺材的樣子,實際上精著呢,他只是把他的意思表明了,真實情況卻根本沒有透露絲毫,剛才我跟你說的情況,很多都是猜測出來的,不過,根據年齡推斷,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誤,應該是太尉大人最小的兒子__陸恆。”
“我聽說京都有好事的少年,把龐家的龐毅,還有疾兒稱為京都的少年雙雄,太尉大人極力想雪藏的這位少年公子,恐怕並不比他們差啊。”
尉遲安口中所說的疾兒,便是尉遲勇的獨子尉遲疾,今年十七歲,繼承了尉遲勇的無雙箭技,被大家稱之為__小尉遲。
正文 第四十章 廷尉郭寶忠
當尉遲安、尉遲勇告辭離去,方仲行便從議事大廳的屏風後,緩步踱了出來,清矍的臉上掛著淡淡笑意:“今天尉遲安肯來,說明各大門閥豪族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願意和咱們站在一起,而尉遲勇在剛才,光說些問候、來看看老長官的客套話,卻一字一句都沒提到案情的偵破上,看來已經決定放棄,不再管這件事情,現在,唯一要對付的就是廷尉郭寶忠了。”
“每家收到的黃金只是一個方面,我江北陸氏位處南北交通的中樞,各大門閥豪族的貸物往來,都要靠咱們承託轉運,這才是關健,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