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雖然看得不十分真切,但是依舊可以感受出靖西候府的宏大,深宅豪院果然非比尋常。中間一條筆直的路向前延伸,兩側耳房連綴,不知是幾進幾齣的宅子。
她隨著蔣衡進了三重門,眼前出現一座雕欄玉砌的氣派院落,夜曦心中既吃驚又歡喜,“將軍,你一個人竟住這麼大的院子。”
蔣衡卻毫不給面子的向西側拐去,“這是正院,是父親和主母住的地方,我住在西院。”
夜曦聽到西字,瞬間心中一個激靈,從西境回來,住在西院,莫非蔣衡真是那瞎子所說的命中貴人,若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隨意附和蔣衡道,“這樣啊,西院也很好,甚好。”
夜曦隨蔣衡向西邊的遊廊,轉了兩個彎,一座靜謐的閒庭深院出現在眼前,兩個守門的男子此時一臉嚴肅的佇立兩旁,樣貌看上去有些兇,倒是很適合守門,見了蔣衡均恭敬一拜,“公子。”
蔣衡微微點頭便進去了,夜曦問道,“將軍,府裡的人都叫您公子嗎?”
“這是府上的規矩,無論在外官職如何,在府中稱呼都不可攜帶官職,否則便是對高堂的不敬,日後你在府中也如此。”
夜曦一副瞭然的樣子,“是,公子。”
此處雖為西院,但規模卻也不小,亭臺樓閣一應俱全,夜曦隨著蔣衡又走了三重門才算走到了正廳,商陸正和一女子站在正廳外,見蔣衡來了立即迎了上來,“公子”
蔣衡略微點頭,隨即指著夜曦道,“這是夜曦,日後便代替鳶尾做我的侍女。”
啊?夜曦如遭驚雷轟頂,僵在原地,這是怎麼回事兒?
她方才在晉王府尚且是座上賓,蔣衡這廝千辛萬苦把她帶回來,她還以為他會給自己安排什麼大排場,結果竟是讓她來這靖西候府,給他作使喚丫鬟?
天地為鑑,她方才還在幻想蔣衡是不是她的貴人,如此一來她簡直是被現實打臉,抽成了豬頭肉啊……
蔣衡冷悽悽的聲音鑽入夜曦的耳朵,“這是鳶尾,我先前的侍女,這段日子你便住在鳶尾旁邊的屋子,跟她好好學規矩;
這是商陸,先前隨我在北境從軍,你們見過,不過你應該都忘了,日後你若有什麼事情便找他們兩個。
這裡是靖西候府,萬事皆有規矩,你最好收斂你的性子,恭謹處事,莫要闖禍。
在西院便罷了,若是鬧到了正院和東院,就不要怪我不保你。”
蔣衡容顏肅冷,夜曦見了連忙點頭,“是,公子。”
“夜已深了,你隨鳶尾下去吧,商陸跟我來。”
“是”
夜曦跟著那女子離開,如此她才來得及細細打量到那女子的樣貌。
只見這女子是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五官生得十分精緻,糅合在一起並沒有給人一種美得不食人間煙火或是刻薄的感覺,反倒顯得十分柔美,讓人願意與之結交。
夜曦面上帶著純淨無辜的笑,“鳶尾姐姐,我初來蔣府,多多指教。”
鳶尾笑道,“指教不敢當,我只不過是年紀比你大些,對這蔣府規矩比你熟悉,公子把你交給我,我可是把你當做妹妹來看待的,所以你同我相處時不必拘謹。”
“那就多謝啦,對了鳶尾,你今年多大,是何時初來這蔣府的?”
“我啊,我很小便來蔣府了,從我記事起便在蔣府,初時跟在夫人身邊伺候,後來大一些便到公子身邊,如今我二十有三,在這蔣府呆了大概有十五六年吧。”
“這麼長時間啊,我看一般府中的侍女到了年齡都是可以婚配的,你為何不嫁人啊?”夜曦說完似乎意識到自己不該問這麼私密的問題,接著道,“倒是我一直在問你問題,要不你問問我,不過我現在什麼都忘了,而且感覺失憶之後腦子都跟著壞掉了。”
鳶尾失笑,“你這話倒是傻得緊,不過傻的有幾分可愛。我在這府中待得久了,便不想去旁出了,怕自己適應不了新的氛圍,而且我也沒有嫁人的打算,便一直留在蔣府,這裡是我所熟悉的地方,待在這裡安心。”
“原來如此,蔣府這麼好嗎,值得姐姐將自己的大好年華都留在這裡?”
“蔣府太大了,別的地方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咱們公子是為少有的貴人,雖然面上看著冷淡了些,素日也是少言寡語的,但其實他的性子特別好,對我們這些下人也是頗為照顧,從不苛待。”
“是嗎?”我怎麼沒感覺出來,夜曦忍不住在內心嘀咕,就這一臉的冰嶂之氣一看就是個死磕規矩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