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首當初以風行令驅使我等,莫不是自己都不記得了?”
景洪眯著眼看了看眼前之人,此人似乎叫亦冬,在主事裡並不顯眼,卻善於交際,人緣極好。
“說到底,景行首當年臨危受命,未走過維執行首推選流程,也算不得真正的行首。”
“噢?”景洪眼中寒光更甚,“這位主事是想當著出頭鳥?”
亦冬哈哈大笑,眼中暗含戲謔。
“我還知道,行首需從長老中選取,要由三十四位主事,四位主司共同參與,超過半數者才可當透過。”
景洪見商會中人皆是有些忿忿不平冷笑。
“既然知道規矩,就該知道,如今長老中多已隱退,又有何人現在能主持大局。”
“這個就不勞景洪行首費心了!”
跟在景洪身後的孟學林突然開口道。
景洪轉過身,似是第一次見孟學林這般模樣。
“你!”
孟學林直起身子,不復平日那般諂媚。
“這行首當久了,還真是容易忘形。”
亦冬略帶倨傲的躬了躬身。
“景行首,不對,很快就不會是了,你不會又忘了,維運商會中還有一個合議長老吧。”
“合議長老?”
景洪臉色大變。
“你是說,即墨清和!”
“承蒙景行首還能記得我。”
不遠處一道清冽的聲音傳來,眾人紛紛讓出來一條路。
只見即墨清和銀冠長袍,腰間錦繡雲鍛顯得精緻華貴,步步走來仿若腳下生風,天人之姿泯滅眾人。
“即墨清和,你竟然算計我?”
景洪怒極道。
即墨清和將雲袖往身後一帶。
“我未曾算計過你,只是你行事悖逆又毫無章法,眾人皆覺得你無法再勝任行首之位,這才請我出來主持大局。”
“是,”孟學林站出來道。
“我等已透過維運商會最中正的選舉,即墨大人確是如今唯一能力挽狂瀾之人,況且你早已不得人心,充洲分會還因你與我們斷交,這樣的人,又有何德何能統領我們?”
景洪氣的面色發青,指著即墨清和不停顫抖。
“你……你……”
“景洪,”即墨清和聲音冷漠的叫了他的名字。
“若我是你,此刻,我會主動走出去,以免自己再生難堪。”
景洪眼中充血,轉身甩袖離去。
跟著他一同前來的侍奴面面相覷。
“主上,如今可怎麼辦?”
景洪攥緊了馬車邊的圍欄。
“把即墨清和當了維運商會行首給我傳出去,傳的人盡皆知最好,他既然如此陷害於我,那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是!”
即墨清和做了維運商會行首之事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昊天,朝中上下人等皆是譁然,弗圖與鄭昔澤頻頻遞上摺子請求面聖,王上稽薪卻是緊閉宮門誰也不見,似是對此事毫不在意。
是夜,康博順再次喬裝進入內殿,稽薪眉頭緊鎖看眼前的線報,聽到爍格通報,將信件放在火盆中燃盡,才抬頭問道。
“康博順,結果如何?”
康博順拱手:“回王上,臣多方查探,確定如今的鴻禎商會大主司自修確實在府中。”
“知道了。”
稽薪眼神冷了冷。
“王上,”
康博順心中有話,猶豫著又開口道。
“臣斗膽,私自去查探了左相大人與維運商會之事,民間傳言,所言非虛,左相大人確實已經坐上了維運商會行首的位置。”
稽薪坐在軟座上,伸手敲了敲手邊茶盞。
“前行首景洪呢?”
“據說被左相大人當面羞辱,憤然離去,這左相大人當上維執行首的訊息,也是他最先傳出去的。”
康博順眼神複雜答道。
稽薪點點頭。
“繼續盯著鴻禎商會在王都的動靜。”
康博順見稽薪沒有再繼續追問的意思,終是低下頭領命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