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博順走後,爍格給稽薪端上了一碗雪參粥。
“王上,你今日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多少吃點吧。”
稽薪看了一眼粥。
“放桌上吧。”
爍格有些擔憂的看了面色難看的稽薪一眼,將雪參粥輕輕放在稽薪身旁。
“王上,臣斗膽,無論此事最終如何定局,臣都會一直陪在王上左右,絕不背叛。”
稽薪微微露出半分笑意。
“本王知道,你先下去吧。”
見稽薪似是有些疲憊,爍格低頭躬身離了殿內。
殿內燭火搖曳,稽薪一身紫衣綢緞盯著火光。
“背叛?”
稽薪心中一聲聲自問,她表現的再自持再冷靜,可這在眼前的事實也由不得她再鎮定籌謀。
即墨清和是她百般試探,託付信任之人,鄭昔澤由她一手提拔委以重任,可如今這般場面,當朝左相做了昊天第一商會之主,廷尉上大夫被指與它國商會有勾結。
她不停的提醒自己,也許事實並不如眼前看到這般,想到痛處稽薪還是一拂袖將桌上書籍摔了出去。
爍格在殿外聽到殿內的動靜心中咯噔一聲,再側耳聽了一會聽到裡面又沒了聲響才稍稍安心了些。
稽薪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眼中一片清明,盛滿堅定。
既然為這昊天的王,就要對昊天,對黎民百姓負責。
深夜寂靜,景洪的府邸卻是肅殺氣息濃厚。
景洪被手持長劍的兆鈺的逼至角落,他眼底充血,看向兆鈺身後的即墨清和。
“你這個小人!你算計我,還想殺我滅口!”
兆鈺眉頭一皺,立即在景洪手臂上劃了一刀,景洪一時吃痛倒在地上。
“你竟然對公子不敬。”
即墨清和神情淡然的看了看景洪鮮血直湧的手臂。
“小人?若是比小人,怎麼比的上景洪行首當年殺了自己結拜大哥的壯舉。”
即墨清和表情突然有些陰冷的憤恨。
“維運商會前行首維於詩,當初跟隨戎成大帝創立維運商會,是何等的豐功偉績,他救下你,教你讀書習字,甚至一心想讓你繼承維運商會行首的位置,你呢?”
景洪突然被扒開過往眼中驚恐。
“你,景洪,與月落舊民君華長老串通,殺死維於詩,奪了維運商會,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你有什麼顏面說別人小人!”
即墨清和總是一副世外公子的模樣,何曾有如此模樣。
“你是誰?”
景洪大聲叫道。
“你是誰!你是來索命的嗎!我不想殺他的!我真的不想殺他的!那是個意外,那時候兄嫂懷了孕,我害怕……但我真的沒有殺他!”
“兄嫂?”
即墨清和臉上有一瞬間的詫異。
“九年前,義父遭數十名黑衣人襲擊,為了保護我,重傷身死,要不是你與君華勾結,我義父隱居山林這麼多年,又何至於連個墳冢都沒有?”
景洪胳膊越發疼痛,可心中更加驚異。
“九年前?可長老告訴我,二十多年前,兄長就死了,你……”
景洪突然想起來什麼。
“即墨清和,即墨嵩婧,兄嫂本家姓即墨……難道你是……?”
景洪一句話讓困擾了即墨清和多年的疑問突然都串在了一起,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義父每每閉門祭拜一個寫著嵩婧的牌位,為什麼直到身死都沒有說出為何他要隱居,為何遭人追殺,甚至從未提過讓他復仇。
“哈哈哈哈,”
即墨清和突然笑起來,笑聲竟是透著絲絲悲涼。
“要不是當年的黑衣人自報家門,我到現在都不會知道,我父親的仇人是誰。”
即墨清和盯緊了景洪。
“你的兄長,我的父親,為了你,隱居深山十多年,隱瞞他親子身世真相,甚至不惜冠上一個義父的名號,直到最後都沒有說出口半分有關你的惡行。”
他是不想殺你,甚至,不想遷怒於你,即墨清和在心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