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領兵大敗齊國。由此,齊國牽怒於楚國公的髮妻和一雙兒女,不給飲食,餓了數日。
由此,楚國公那已有病在身的髮妻便是病餓死在了齊國。而齊國還將楚國公那一雙兒女分別送去為奴為婢,半年後才被先後找到救回。
漢王想她母親因此而喪命,她當時定也是受盡齊人欺辱,那該是一段何其悲傷慘痛的經歷,所以她並不願提起,他也自不再問。
其實,撇開與獨孤家的私仇不提,楚國公確實算的是一世英雄……
……
越往千憶河畔靠近,便越見水患後的破敗,蘇離正教導府兵正用沙石堵塞河堤,而那河堤的塌陷處清晰可見露出的空洞內裡。
蘇離見冢宰和漢王前來,便是踏著泥水迎了上來,他將剛剛查明的河堤塌陷的原因,一一道來,竟是去年修堤時偷工減料,並沒有夯實壩體,才落得這被水一衝便垮塌的境況。
“那經修這河堤的是何人啊?該死得很!”,漢王神情蕭肅,一聲怒問。
蘇離沉默了一下,便是將所知合盤托出。
去年他人在工部,自是清楚去年負責經修這河堤的正是那韋司徒。而那筆修堤的銀兩,倒也不是韋司徒中飽了私囊,而是皇帝挪去給韋貴妃新修了宮苑。
漢王剎時沉默了,望了眼那大片的無家無歸的災民,蹙了眉頭。
這幾年災荒不斷,國庫空虛,可父皇卻荒淫享樂,弄得怨聲載道,民不聊生,如此下去,本就不夠穩固的大周江山,難免不破敗衰亡。不由脫口嘆了一聲“父皇對不住黎民百姓啊!”
漢王令府兵速將那些災民,暫且安頓到各處廟庵,並開倉放糧。並速速去叫來了姜樺等一眾親兵,親自領著他們搬石扛土,夯實河壩。
災民們都不住口地感激起漢王善舉,覺著這戰神不但能抵禦外敵,保家衛國,還能如此體恤小民,與他那昏潰的皇帝老子著實是不同的。
冢宰看著這一幕暗想,這修堤一舉,不論漢王是出自真心還是故作姿態,都已贏得了這大片民心,很快還會經災民們口口相傳,舉國皆知。而人心所向,便是最大的利器,太子之位更是堪憂啊。
可望著那在河堤之上赤膊忙碌,已是渾身泥汙,辨不得面目的漢王。冢宰卻忽然又想,若獨孤家敗於這瘟神之手,任他坐上皇位,興許他也會是個為政英明,愛民如子的帝王吧。
而且,亂世之間,國家頹萎,也確實需要一個強硬果決的皇帝來重振山河,而這瘟神確實比那仁柔的太子要適合那帝王之位……
冢宰心下紛雜,可越是強硬果決的帝王,就越是容不得那手握刀兵的權臣大族。而她想她並沒有胸懷天下的氣魄,她只是狹隘的想保住獨孤家周全罷了。可她卻已隱約覺著她會失敗,甚至已嗅到那抄家滅族的血腥之氣。
冢宰搖搖頭,不再去想,眼下要做的是速速籌些銀兩,然後以太子名義給這些災民重建家園,以樹立太子仁德愛民的形像,在朝臣和百姓們心中也好歹掰回一局。
可頭疼的是,如何籌這筆不小的數目啊?忽想起漢王此前送回獨孤府的那數箱嫁妝,倒可變賣了應一應急。
這般決定了,冢宰便是轉身踏著那岸畔泥濘朝陷在前方泥地裡的車輿而去,卻見車輿倒是拔了出去,可卻因著駕車家丁拔車時用力過猛,右側車轆已是斷掉,無法再用。
冢宰低頭看了眼那滿是泥汙的雙腳,唉,堂堂冢宰也只得這般一步一個腳印的穿街過巷了。
提著鞋子剛走到路口,卻見一輛雙駕車輿在她面前乍停,駕車的青年恭敬的道“我家主人說送冢宰一程!”
冢宰一愣,這青年不是那廣陵王府的護衛青陟麼?他口中的主人定是那廣陵王無疑了。
雖對那修羅仍心懷懼意,可之前已是表明要與他化敵為友,若是拒絕好意,反倒顯得誠意不夠。
正要拔足步上車板,卻又將腳縮回,客套的笑道“腳上全是泥,別將廣陵王車輿弄髒了!”
想這修羅富可敵國,奢靡講究,若是弄髒了他的車輿,不反倒惹他不快。
“不打緊!快上來吧!”,車廂中竟是傳出那清悅而慵懶的好聽語聲。
以至於冢宰覺著,人家如此熱忱,擺明真是想與她為友,那便不要再推脫拒絕,分外生分。便是將腳下的泥好歹蹭了蹭,拔足跨上了車輿。
車輿外表雖與普通富戶車輿相似,內里布置卻分外清新雅緻,車梁垂下四隻雅香淡吐的鏤空銀香毬,卷角矮案上的玉質細頸瓶中插著兩支飽帶露珠的桃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