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三條扁擔砍下來,居然把棉絮也打得一團一團地飛了起來。
“來人呀!來……人!”毛人初一面奮力掙扎,一面扯開嗓子大叫。
毛連長在上茅廁,聽見喊叫慌忙趕了來,一見這情景,忙大聲喝住:“住手!誰敢在這裡打人?”
“你問她,他乾的是人事嗎?”李宇軒忿忿地說。
毛人初已被打得不能動彈,急得一張臉一會紅、一會白,額上淌著汗,結結巴巴地說:“這是造……造謠,誣衊……”
陳連長就瞪著他們說:“你們居然毆打革命幹部,這就是反革命,老子今天就抓你們個現著!”
“他算什麼革命幹部,一個流氓壞分子,莫給革命幹部丟臉!”何建國也氣忿忿地說。
“誰是流氓壞分子,你有證據嗎?”陳連長大聲吼著,兇得臉都要崩開口子了。
他們三個對望了一眼,這樣的事不能嚷得滿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知道,一個女孩子的名聲挺重要。一個個臉繃得像牛皮鼓似的,那個比毛桃還大的喉結上下直動。李宇軒氣得雙頰抽搐,他漲紅了臉,怒目四顧,像是一匹被追急了的狼,眼睛就狠盯著毛人初吼道:“你自己乾的好事,你自己說!”
陳連長板著臉子,撲過來伸手要抓李宇軒,他認為李宇軒便是這夥知青的頭。沒想邱文斌與何建國抓著兩條扁擔一下擋在了李宇軒前面,他只要一伸手,肯定要挨砸。他氣得兩眼泛白,忙把哨子放到口裡使勁吹。這是民兵集合時用的哨子,一會便騰騰地跑來十來個基幹民兵。
“上!”陳連長一聲怪吼,十來個民兵兇狠地朝他們三人撲了過來。
三個人卻居然不懼,掄圓手裡的扁擔,紅著眼亡了命似的。“怎麼,真打?那麼,上來吧,老子今天也不要命了!”李宇軒吼道,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迎著近身的一個民兵,扁擔一掄,一下就把對方打翻在地。邱文斌與何建國也使足力氣逢人便打。俗話說,人怕亡命,人一旦亡起命來,比一頭狼還兇。民兵們原只是想嚇唬他們一下,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這麼亡命,一下便被打翻了兩三個,不由得亂了陣腳。
“住手,誰也不許打架!”是李隊長聞聲趕來了,大聲喝道:“什麼事非要打不可?就不能坐下來說嗎?”
李宇軒一見李隊長,便“哇——”地一聲哭了,忙跑過來,一把抱住他說:“李隊長,你是個好人,你可得為我們作主哇!”
“什麼事?你說吧。”李隊長黑著臉子道。
李宇軒說:“昨晚,毛人初在陳連長屋裡把小華妹子糟蹋了,人家還不到十六歲,還沒有成年呀!……”
就在他哭訴的時候,陳連長兇狠狠地撲過來,一下把他抓了,把他兩手反扭到了背後,其他的民兵也一下把邱文斌和何建國抓了。他們這種亡命,居然把民兵們都激怒了。
李隊長大聲說:“誰也不許亂來!”
陳連長冷哼一聲,衝他冷冷地道:“李青雲,你可別插手,今天這事,老子非得教訓教訓這幾個狼崽子不可!”
李隊長知道自己勢單力薄,硬來決討不了好去,便說:“但不許打人,人家是毛主席派下來的知青,出了事,你是知道後果的。”口氣卻很冷。
陳連長一怔,卻仍黑著臉子把他們三個綁了起來,關進一間小屋裡,他留下兩個民兵看守。
三十五
陳連長知道,必須讓毛人初趕快回公社,便又吩咐了兩個民兵,由自己領著,親自護送毛人初下山。
毛人初一瘸一拐地走著,顯然傷得不輕,一走動,便疼得齜牙咧嘴。陳連長要叫人扎副擔架抬他下去,讓他止住,他說:“就不用擔架了,擔架太打眼,讓人家看見影響不好。”
“你能走嗎?”
“應該可以,慢慢走唄!”他說,用力咬了咬牙關。
兩個民兵便一左一右地攙扶著他走。
毛人初心裡可惱恨極了,他想大聲罵娘,對著天地山林來傾瀉他的憤恨,可他還是拼命忍住沒罵,兩手卻攥成了拳頭,死勁攥著,指甲都快摳到手心裡了。他知道,公社幹部姦汙下鄉女知青他這已不是先例,好些地方都時有發生,只是那些被害的女知青都隱忍著不敢出聲,沒想他卻在這裡栽在了幾個知青手裡,心裡就把這個知青恨入骨髓了。他忿忿地說:“他孃的,這筆賬我一定要算,只要他們在我公社的地盤上一天,我就得親手宰了他們!”
這話讓陳連長聽來,竟然也不禁打了個寒噤,他走在後面,沒有吱聲。
毛人初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