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師妹,漂亮得緊。這人喜歡她他師妹很久了,可惜他這師妹並不喜歡他。這次他乃是為了救他師妹受得傷,你想啊,他師妹瞧著他為了自己弄成這般模樣,心下過意不去,便要照顧他一輩子。你瞧他雖然身上殘疾了,以後rì子卻過得不錯,那也是可能的。但若是把這人的傷治好了,他師妹一瞧他沒事了,雖然總歸會對他比以前好些,但終於還是要離他而去的。如此這般,他以後不是總要傷心麼。我一聽有些道理,但總歸不夠慘。那小子便說,我還沒說完呢。你可以給人接上斷肢吧。我說那是自然,只要有相應的軀體,不管來自活人的還是死屍的,我都能給接到那傷殘的地方之上。”松林兒一聽咦了一聲:“曹公子和我說的卻不一樣,他說必須用活人的手腳,才把自己的手和眼睛給了曾子昕。”屠夫子吐著氣吹著鬍鬚道:“不要聽他胡說,這小子又哪裡懂什麼醫術了,死屍的雖然差些,用來不那麼靈活,模樣也可怕些,但總歸還是可以用的。他當時騙我時是這般和我說的,他說你可知道這人的師妹喜歡的人是誰,她喜歡的卻是我,若是他師妹知道了這人竟用了我的胳膊和眼睛。你瞧他師妹這一生還理會他不理。我一聽喜不自勝,便依言做了。後來我越想越不對勁,這人既然是這曹不傷的情敵,和他小子有沒有什麼關係,怎的對他這般好。等那人一走,我再一問。他才將事情全告訴我。nǎinǎi的,他瞧著我暴跳如雷的樣子倒是開心得很。我他媽又上這小子的當了!”松林兒聽屠夫子說完,並不發話,過了好一會道:“我們快些取那酒給曹公子吧,他現在心裡肯定不好受。”屠夫子道:“不好受才好呢,你要我快些取酒,我偏偏要多繞一會。”松林兒聽著屠夫子這麼說,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咬著下唇不說話。屠夫子見松林兒要掉下淚來的模樣,心情大好。便想著自己就少為難她一下好了,過了好一會,兩人來到一間石室。裡面大大小小的酒罈不少。屠夫子道:“酒都在這裡啦,你自己拿吧。我可不幫你了。”松林兒點點頭,便朝著一個不小的酒罈子走去,試圖用雙手去抬那酒罈子。哪知道那酒罈子的重量遠遠超過鬆林兒的預期,便是使足了勁,卻也難得讓那酒罈子挪動分毫。屠夫子在一旁抱著雙臂,笑眯眯地瞧著松林兒一籌莫展的模樣。卻聽見“啪”的一聲,那酒罈落地,酒漿灑了一地。松林兒哎呀一聲躲開,一雙小手攥緊了。瞧向屠夫子,表情又是緊張又是歉然。屠夫子剛剛還是笑眯眯地,此刻一臉肉痛的表情,恨不得能趴在地上把那酒給舔乾淨,只見他皺著眉頭道:“小姑nǎinǎi,怕了你了。要你再去抱那酒罈子,只怕你把這酒全都要打翻了。算了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說著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抬那酒罈子。
松林兒隨著屠夫子出了石室,七拐八拐便到了之前的房間。松林兒在八卦迷蹤樓待的時間不短,腦子也是不壞。因此這出來時大約是因為酒罈子太重的緣故,松林兒瞧得出屠夫子並沒有繞路。
兩人來到那石室之中,卻見曹不傷正襟危坐著,全然不似之前的頹廢模樣,黑暗之中,屠夫子與松林兒兩人隱約覺得曹不傷所剩的那隻獨眼正直勾勾地看向自己,眼神之中所帶的東西是松林兒所不熟悉的,這讓她覺得害怕起來,雖然只有一瞬,但讓她覺得那黑暗之中正坐著的並非她以往認識的曹不傷了。屠夫子正奇怪,之前瞧著曹不傷心裡難受的頹然模樣,只怕一時半會都好不了了,難保一世都是如此也說不定,哪有這般快變作jīng神煥發的道理。松林兒也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道:“你覺得好些了麼。”
卻聽曹不傷道:“好得很,好得很。我忽而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當真覺得自己愚蠢地很。”松林兒不知道曹不傷所指的是什麼,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卻聽見屠夫子驚異地指著桌子上那空空如也的小黑瓶子道:“你什麼時候拿了我的忘憂水,這個這個。。。”說著將那瓶子拿在自己的鼻子邊上嗅嗅,道:“還真是這東西!”曹不傷瞧了屠夫子一眼:“怎的,你不開心麼,以往都是你看著別人難受,現在終於輪到我瞧著你難受一回了。”卻聽那屠夫子道:“我為什麼要不開心,只是你之後要做些什麼,我卻無法可想了。”曹不傷道:“我不明白。”屠夫子道:“你是不是忽而覺得後悔了,為何要將自己的手臂眼睛給了旁人,是不是在想若是那人死了,便可以和那個什麼水淺淺在一起了。”
曹不傷冷哼一聲,卻並不否認。松林兒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忽而覺得面前這個不久前還很是親厚的“哥哥”這會周身透出陣陣yīn寒的氣息來,教自己又是擔心又是害怕。
原來剛剛曹不傷一個人待在這石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