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3 / 4)

小說:步天歌 作者:風格1

出。謝震越聽越是驚異,輕鬆的神色果然消失殆盡。當素盈宣他進去,看到的是一張凝重的臉。

他來,應該是奉送一件生辰賀禮,素盈不知道他怎麼會不高興。她不動聲色開啟禮匣,一見其中的無骨琉璃燈就驚喜地叫聲“哎呀”。旁人看她的表情就知:這不稀罕的燈已經蓋過了方才南安郡王託人送來的九色夜明珠。到底是謝將軍出手,一下子就落在皇后心坎上。女官們交口稱讚,手快的宮女添枝花蠟,燈外層的鏤花琉璃頓時朦朦朧朧地亮了。

恰好這日天色陰晦,大略看得出七彩琉璃的絢爛光芒。巧妙的是無論怎樣晃動,中心琉璃球內插的蠟燭始終保持豎立。這一點的確值得喝聲彩,於是宮女們又讚了一陣兒。可素盈知道她們不解這燈究竟好在哪裡,唯有謝震與她心知肚明。

“你還記著呢。”她微微一笑,像個孩子似的提起燈四處走。白信則與謝震跟在她身後,彼此看了一眼,只待一個恰當時機。

為看明燈色,素盈將它提到丹茜宮內最陰暗的地方。那光彩便像一段融化了彩虹的流水,無聲無息地淌了滿地,這裡霎時變成最瑰麗之處。“比那時的好看多了。”她向謝震誠意道謝。

謝震看著她佇立虹彩中央,會意地笑了笑。

大約是素盈十歲的時候,當時的東平郡王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五個無骨琉璃燈。他突發妙想,要孩子們射麻雀,一刻之中誰射殺最多,就可得燈一盞,美其名曰褒獎射術。只有謝震與素盈袖手旁觀。謝震處處違逆父親已經不是新鮮事,可素盈也不聽話則讓父親有些意外。

“我還記得,那天,娘娘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那些漂亮的燈,可還是不卑不亢地說,為一個燈傷了許多性命,有什麼值得驕傲呢?”謝震注視著她說。

素盈立刻察覺到他想對某事發表高見。她興致頓減,偏頭向女官們揚了揚手,然後自顧自將那盞燈搖來晃去,看著遍地流轉的光華說:“我現在仍然覺得,再漂亮的燈也不過一件玩物,並不值許多。”說罷將目光投在謝震身上,彷彿暗示,你這盞燈也無法交換什麼,別把太為難的事說出來徒增尷尬。

謝震自忖兜圈子的功夫差她太多,爽性直言不諱:“那麼,為一座丹茜宮讓世上失去一個人,是否值得呢?”

這問題似乎根本不需要考慮。素盈笑道:“丹茜宮並非玩物可比。”謝震的神色愈加肅穆:“即使那個人是素盈?即使,為了丹茜宮,讓素盈失去真性情,不能再稱為一個真人?”

素盈心中微微酸楚,可依然只能落寞地說:“有時,不得不向‘無可奈何’四字低頭……”她仰起頭,眼睛亮如星宿。

“這四個字你一定已對自己說過太多次。”看著這個包裹在五光十色之中、仍然堅信自己所作所為必有所值的女子,謝震緩緩搖頭:“你幾乎要變成另一個女人。”

素盈失神地問:“什麼樣的女人?”

“一個素氏。正在用素氏的方法,書寫又一樁讓後輩們咂舌的先例。”謝震的話並沒有激怒素盈,讓她生氣的是他眼中的惋惜。她低聲喃喃:“今天你的話太多了。我甚至不知道你究竟想要我給你什麼。”

“封令柔的性命。”謝震清晰地說。

素盈的時間彷彿忽然靜止,既無動作也無表情。片刻之後她提起燈,“噗”的吹熄了蠟燭,這個晦暗的角落頓時被打回原形。她的神情在陰暗中令人難以捉摸。“什麼意思?”她冷冷地問。

“我想,我最好還是不要說出來。”謝震這樣回答。

“你知道封令柔是誰?是什麼樣的人?容貌怎樣、年紀幾許,性情又是如何?你知道她做過什麼?”素盈的神情麻木,“你什麼也不知道。卻來提出這樣的要求?”

“因我大約能猜到你想對她做什麼,也隱約能猜到你為什麼要那樣做。”謝震又用那樣的目光看著素盈,幾乎讓她發怒。奇怪的是,怒氣並沒有讓她暈頭轉向,直覺立刻告訴她,是誰在他面前多嘴。她嚴厲的眼睛瞪向白信則,信則連忙默默地跪倒。

素盈將琉璃燈向謝震懷中一拋。既然她不想要,他也沒有去接。脆弱的琉璃“啪”的摔成一地碎片。“拿回去,一個碎片也別剩。”素盈生硬地說:“謝震,你不要以為,你所做的我都會欣賞。你賣弄的聰明,我並不喜歡。”

謝震當真俯下身一點一片拾起那些五光十色的殘骸。撿了沒幾片,他不慎割破手指,嘆了口氣。“你寧可不醫幻症、不吃不喝,也不肯踏入詠花堂——彷彿只是昨天的事。那日也是你,今日也是你。多年以後的你回頭時,用一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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