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存說的端寧,怕就是皇后所出的唯一一位公主,當今最得寵的端寧公主了。
想到前世端寧公主當眾對關元鶴表白遭拒,慧安倒是瞭然了。當今雖對女子放鬆了管束,世風開化,但是到底世俗對女子端莊、矜持的要求都還在,女子主動示愛仍是少見。
前世慧安知道的也就一個端寧,再來便是她自己了……那端寧任性驕縱,是有名的刁蠻公主,而她沈慧安殘暴粗野,更是聲名狼藉。說起來她和端寧公主命運還真是相似,一個當眾被拒,一個落得做了棄婦。
男人吶,果真多涼薄……不過人家端寧勇敢,那是因為人家和那關元鶴本就是青梅竹馬,再加上自己又有強大的後盾,人家是天之驕女,自然有資本勇敢。
可她沈慧安不顧一切飛蛾撲火地去倒追李雲昶,如今想來可真如世人所言,是中了魔,失了心魂了……“慧安妹妹想什麼呢,這般出神?”
慧安正心神恍惚著,卻聽耳邊傳來一聲喚,微微的熱氣自車窗外吹拂過耳際。慧安猛地回過頭,但見文思存正自馬上傾身過來,一張俊顏湊至她的面前正含笑地看著自己。方才耳邊吹過的熱氣可不就是他的呼吸嘛。
026大義孫心慈
慧安妹妹?
自己何時和他這麼熟悉了,這人以前好像都避她唯恐不及呢,慧安心下納悶,微微向車中縮了縮身子,笑道:“也沒想什麼,就是擔心明兒不知在裳音樓能不能訂到位置。要說有什麼地方觀大軍進城視野最好,可就莫過於裳音樓了。”
文思存聞言卻是一笑,道:“早十日我便在裳音樓訂了雅間,明兒慧安妹妹不妨和我們一起,也好給三妹妹做個伴兒。”
文景心忙笑著拉了慧安的手:“二哥哥說的是,你明兒和我一起吧,我讓曼兒多準備些點心,到時候咱們一邊賞雪景,一邊等大軍豈不兩全。”
慧安也笑了起來,挑眉道:“只我那春夏秋冬最是鬧騰,我怕她們會擾了你清淨。”
文景心還未說話,倒是一直騎馬跟在馬車邊兒上的冬兒聞言嚷嚷了起來。
“姑娘分明想去打文小姐的秋風,不好意思直說,偏又拿奴婢們說事,哼。”說著小臉一沉,別過臉倒佯裝怒意來了。
慧安聞言忙笑著探出頭衝冬兒討好一笑,惹得文景心捂嘴不停的笑。文思存見慧安笑著衝丫鬟說著討喜話,竟覺著她此時分外可愛,瞧著有意思,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邊孫心慈坐在車中一直禁不住留意著慧安她們,此刻見文思存目光溫和地看著慧安笑,她只覺著心裡彷彿被一隻利爪捏住,揪地她的心生疼生疼,胸口也堵的喘不過氣來。
今日的文思存穿了一件石青色的圓領錦袍,很簡單的樣式,只在袖子和領口,衣下襬處用銀線繡著竹葉,同色的腰帶,用金線滾邊,中間鑲著一顆晶瑩的翠玉,低調中透出奢華。
他此刻端坐在高頭大馬上,俊美的側面迎著天際的落日仿似仙邸,他就那麼認真地看著沈慧安笑!
不知不覺孫心慈的雙手已緊緊攥了起來,她恨恨地盯著前方滾動的那輛馬車,怨毒的眼神似要將車壁盯穿直落到慧安身上。
她心中實在難平,這一切本都該屬於自己,她的母親是尚書府的千金,祖上世代為官,是真正的名門閨秀!而那沈慧安的母親沈清只不過是鄉野匪賊和娼妓所生之女,憑什麼沈慧安卻能得到比她更尊貴的身份,做嫡長女!
若她才是父親的嫡女,那麼此刻那車中坐著的就該是自己,文家那麼高貴的少爺也會對她笑,將她高看一等!
此時的孫心慈已經完全忽略了,慧安能坐在文家的馬車中完全是因為她還有另一個身份,她是鳳陽侯府的小主子,完全是因為慧安自己的人格魅力讓文景心有心相交,哪裡和她的父親孫熙祥有半點關係?和她孫心慈,那就更是八竿子都打不著了!
可人就是這樣,不講起理來什麼都能編排出道道來。
孫心慈看著前面慧安幾人談笑風生,只覺抓心抓肺的難受,咬了咬牙,她回頭對水心冷聲道。
“把我的琴拿來,本小姐要彈琴!”
水心是孫心慈的貼身大丫頭,是杜美珂早就為孫心慈選的,陪同她一起長大,甚至預備給她做陪房丫頭的,故而她自是最知孫心慈的心。
方才見自家姑娘盯著前面的馬車眸中閃著陰厲的光,水心便知孫心慈此刻已臨近暴怒,她大氣都不敢出地縮在車角,盡力弱化自己的存在,生怕姑娘一個不順心就又用她長長的指甲來掐她、抓她、擰她又或者拽著她的頭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