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氣色,想是又同明芃拌了嘴跑出來的,拿眼兒一瞧明湘,原來她就瘦了許多,如今面上帶著病色,蓮青鬥蓬一罩,一付弱不勝衣的模樣。
明洛一下怔住,拿眼去偷瞧明湘,明沅卻先笑了:“表哥安好。”有她這一句,餘下兩個也跟著一道問安。
明湘邁進門去,叫一股子暖香氣衝的鼻尖發癢,因著是傷了腳,不便穿厚衣裳,屋子裡燒了地龍,她就穿了春日裡的衣衫,聽見簾響,批口一句:“你不是走了,回來作作甚!”
三姐妹尷尬著不知道如何作答,梅季明自後頭進來:“我鬥蓬忘了拿。”
“你還當遊俠兒呢,別個仗劍江湖,你連件鬥蓬都離不得,還想當大俠,當大爺還差不離。”說完了才扭身,見著明湘幾個,原是歪著身子的,這會兒略坐起來,散了的頭髮也攏一攏:“幾位
妹妹來了。”
最後一句,又很是大家閨秀的模樣了,明湘是裡頭最大的,落不到叫妹妹們給她圓場兒,笑盈盈的上去:“早想來看姐姐的,只我發舊疾,咳嗽了兩日,捱到今兒才好了些,姐姐莫怪。”
明芃叫明蓁好一通的說,她原就不是衝著明湘發脾氣,知道她叫關了,心裡倒底有些歉意,既上了門來,便也把這頁揭過去:“妹妹說哪裡話,若不是腳不方便,也早去看了妹妹了。”
丫頭上了茶,燜在白底燒梅花瓷盅兒裡,一開蓋兒就是一股子清香,兩邊有些冷場,明沅便沒話找話說,啜一口道:“這茶竟有一股清氣,卻不知為甚。”
明芃抿了唇兒:“這是拿曬乾的松針竹葉,加枝頭才放的梅朵一同沏的,也只這天兒才有,叫作三友茶。”松竹梅,可不就是歲寒三友,一家子都愛這個玩樣兒,明沅也順著往下說:“等明歲,我也收些,這香倒配了小香洲的名頭了。”
說得這會子話,梅季明竟還沒走,挨挨蹭蹭立在罩門邊,丫頭便也給他上一了盅茶,明芃見著啐了一口:“打了他出去,我這兒一滴水也不給他喝的。”
梅季明偏拿起來一氣兒盡喝了,吐著舌頭直嚷燙,明芃又唬了神,叫丫頭去拿冰給他含了:“你要死呀,把你這個口條燙熟了,切巴切巴能吃怎的。”
三姐妹原是想說會子話就走的,見明芃還跳了腳起來,叫梅季明把舌頭伸出來她看,更加坐不住了,只不好告辭,明洛盯看個不住,明湘卻是半絲眼色也不往那邊瞟過去,只跟明沅兩個對坐了喝茶。
等明芃回過神來,滿面通紅,羞不自勝,梅季明還不覺得著,伸著舌頭:“趕緊趕緊,冰呢冰呢。”
明洛咳嗽一聲,扭過臉去不好再看,明沅執了杯子飲一口三友茶,明湘還是那付不喜不怒的模樣,梅季明那兒越是叫的大聲,她越是不回頭。
梅季明嘴上叫著,明芃躺不住了,抬了腳一面跳一面去催冰塊,她急的一疊指了兩三個去拿冰,可梅季明的一雙眼睛,卻分明盯明湘身上。
第70章 八珍糕
明沅一怔,明洛急的眼圈都發紅了,扯了她的手搖晃,到這會兒她半分主意沒有,說出來的話也顛三倒四的,一句夾雜了一句:“明明是咱們受了委屈,安姨娘卻偏偏把發落四姐姐!”
面上憤憤不平,咬著唇兒繞著屋子轉:“這可怎麼好,太太若要是知道了,豈不要禁她的足,好好的摸牌便摸牌,非得賭什麼彩頭,哪裡知道二姐姐這樣輸不起!”
她纏纏繞繞說了半天,明沅一點頭緒也無,拉了她站定坐下:“五姐姐慢著說,四姐姐為甚叫安姨娘罰了?”
明洛急的冒汗,好容易才定下性子來,話還沒說出一句來,後頭絲蘭就跟了來,先給明沅蹲個禮:“姐兒莫怪,咱們姑娘便是這麼個性子,並沒甚個大事,姑娘跟了我回去罷,姨娘找呢。”
絲蘭上回因著衣裳的事兒欠了明沅的情,這會兒便不敢狠勸,張姨娘原不欲讓女兒多事,無奈她一聽見明沅回來,一溜煙兒跑得不見影子,料定來了小香洲,派了丫頭來尋。
明沅笑一笑:“倒底是樁什麼事故,五姐姐急得很了,不如你說一說,今兒也是你跟著五姐姐往遠香堂去侍候的。”
絲蘭咬了唇兒不肯張口,采薇一把拉了她:“你只說進來的時候,話都說完便是了,這會兒已經留下吃茶,你要跟著你們姑娘便去耳房裡吃點心,要不跟著,回去回了話也不防礙。”
都到這份上了,絲蘭哪裡還能推,索性往耳房裡去,明洛叫這一岔倒定下心來,嘴巴一噘:“咱
們原來摸著好好的牌,我原讓著二姐姐,叫她贏了百來錢去,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