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瓜!”說著扭過身子不理人,明沅好容易笑完了,靠過去纏她:“五姐姐別生氣,那些個戲文裡頭不過是唬人的,哪裡就有這樣的事了。”
只怕梅季明還真不是喜歡明湘,一半是為著跟明芃作對,一半兒是不曾見過這樣的妹妹,梅家這輩兒並沒幾個姐妹,因著女兒小了,倒成了父母眼中掌珠,又慣會作得詩畫的畫的,真個兒是落花落葉子都要傷心,梅季明自個兒也愛詩文,卻不是這等滿篇小氣的文章。
他骨子裡很有些憐弱,心平最慕遊俠兒,見著明芃一把贏了那許多,連著明湘頭上的珠釵都叫贏了去,這才起了幫她的心思。
哪知道會鬧成這樣,心裡更不喜歡明芃小性,打聽知道明湘叫禁了足關在屋裡頭,愈發覺著對她不住,原是想幫她的,哪知道反給她惹了禍事出來。明明吵兩句便過去的事兒,偏就這麼過不去了。
明蓁第二日便派了朱衣去了紀氏房裡,朱衣手裡拿了個匣子,裡邊卻是那一回桌上的銀錢,還有幾件首飾,明芃一傷著腳,哪裡還有人顧這些個,明湘更不敢拿,倒讓明蓁送了來。
“咱們姑娘說了,原就是賭彩頭的,賭得性起一時不防,失了手也是有的,叫四姑娘別擺到心上。”說著把匣子擱到小方桌上。
紀氏微微一笑:“我也是這麼說的,真是孩子,玩起來都較真了,湘丫頭回來著了風,等她好些,便去看看明芃,到底是玩的過了份。”一個字兒也不提是誰的不是,明蓁要的也是這個結果,朱衣蹲了身,跟著臥雪兩個退出去了。
“得虧是二太太,若是三太太,指不定說什麼難聽的話呢。”明明是那兩個惹的事端,非得叫自家姑娘給填平了,太太還諸多責怪,怕在嫂子許多跟前失了面子,朱衣嘆一聲:“也是咱們姑娘,換一個,誰肯來抹這事兒的。”
那一日屋子裡頭亂的很,一地銅板掃起來,尋這麼個大小的匣子,自然要裝的滿滿當當,明蓁實覺著對不住明湘,又添了兩件首飾進去。
臥雪扯扯她:“罷了,做都做了,落個十全十美的名頭罷了。”
紀氏也不開啟匣子,指了瓊珠把這些東西送到棲月院裡去,瓊珠昨兒斥過安姨娘,這回她再來,安姨娘比往日還要客氣,聽說是西府給送來的,當面謝過,又應下過兩日叫明湘去看望明芃的事,送走了瓊珠把匣子一開,立時驚歎一聲。
裡頭裝的滿當當的,一匣子銅錢上邊擺了一支金花葉的紅寶花釵,一隻玉頭銀身的白蘭花簪子,還有一對兒黃金臂釧兒,一隻金雀兒珠花還有金玉頂梅花簪子一對兒。
明湘委屈極了,又不得哭,只關坐在屋中,也不畫畫,也不繡花,就這麼呆坐,聽見安姨娘進來也不站起來行禮,安姨娘把東西往她面前一攤:“這回可好了罷,若不吃罵你,哪得著這些東西。”
明湘抬頭瞧了瞧,知道里頭有幾件不曾有過,也不說話,等安姨娘摟了她,撫了她的背:“你也別委屈,這是命,咱們強不過,就只好軟。”
安姨娘還當梅季明是真個瞧中自家女兒了,可她不必想也知道,那頭再不會應下這事,這是打了梅氏的耳光,削了顏順章的臉面,不說紀氏不應,顏連章也絕不肯應的。
她說的這句,明湘扭過臉去,盯著窗外芭蕉老葉,半個字兒也不說,安姨娘發急:“過兩日,你去的時候可千萬避著些梅家那個,萬不能再招惹了他!”
明湘咬住唇,等安姨娘出去了,眼淚再滾落下來,看看安姨娘只給她留了一對金頂梅花簪把別個都收了去,伸手捏住金簪頂兒,想扔又怕出聲響,攥得緊緊的,在手掌心裡印出個梅花烙來。
隔得三日,就在小年前一天,明湘帶著明蓁送的那對金簪子,披了大斗蓬往西府裡去看望傷了腳踝的明芃。
明洛明沅兩個在花廊上等著陪她去,這些日子都絕少見她少,明沅一意寬慰她,明洛也尋些好玩事物來逗她,她只彎彎嘴角,半點也不見她開懷,餘下那些倒是行止如常,只她原就笑的少,如今比原來又更少了些。
兩個人把她夾在當中,明洛勾了她的胳膊:“這回有咱們陪著呢,說兩句就出來了,你便陪個不是,陪就陪了,咱們知道你沒錯便是了。”
明沅怕小姑娘鑽了牛角,也摸她的手:“四姐姐不怕,還有我們呢,太太都幫著你的,咱們往後只在小香洲玩樂便是。”
明湘捏捏她們的手:“我心裡明白的。”到得流雲軒前,明湘吸一口氣,略提提裙子,彎著唇角邁進門去。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裡頭梅季明正出來,一打眼就瞧在明湘身上,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