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咱們的孩子,這錢兒是我孕時我人打的,孩子抱走時候,我把它串成繩子系在他脖子土,你看、看,這上面的小字,‘齊福’,便是我給這孩子想的小名兒,對、對,他身上還有胎記,有胎記!”
說罷她便又要去拉扯那個孩子,那農婦在盧智的眼神示意下,猶豫地鬆開手,讓麗娘把哭鬧的孩子拉到了房喬跟前,指著他鎖骨附近胎記給他瞧。
房喬伸手在那胎記上摸了摸,辨出是真的後,又聽麗娘在耳邊絮絮哭訴,再者看這孩子同她有幾分相似的長相,沉思片刻,便知道這是有真無假的事了。
“怎麼樣,房大人,這還算是個驚喜嗎?”盧智道。
“你這是想做什麼?”房喬滿心懷疑地直言問出。
“這還用問麼,都說是送給你的驚喜了,”盧智伸手一指一旁的農婦,道:“連這孩子的來路我都幫你想好,等到了明天,長安城的人便會知道,房大人您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妻子,連同當年她腹中的胎兒,不過可惜的是,您那長子和次子,卻不幸亡於安王餘孽之手,就剩下這麼一對孤兒寡母,孤苦伶仃。”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盧智皺眉,“聽不明白麼,那我就再說清楚點,從今往後,這個女人便是你的正妻盧氏景嵐,這個孩子便是她親生兒子,”他摸了摸下巴,一臉認真道,“嗯,叫什麼好呢,長子是遺直,次子是遺安,這三子嘛,就叫做遺愛好了,房遺愛,呵呵,真是個好名字。”
房遺愛!遺玉緩緩抬起手捂住了嘴,怎麼她二哥不是叫遺愛,是叫遺安的嗎?!房遺愛,歷史上那個娶了高陽的倒霧蛋,不是她二哥!聽著盧智玩笑一般地說出“房遺愛”三個宇,再者那農婦,剛才的熟悉再次感湧上,當即恍然,若她面板再白上一些,豈非是有三分同盧氏相像!
遺玉心中油然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來,就彷彿是被撥亂的歷史軌道。在她親眼所見中,重上正軌一般。
“不!這明明是我的兒子!”麗娘聽懂盧智話後,驚慌地摟著那個孩子叫道,她知道若房喬應下,那她便是真的什麼都沒了!
盧智不理會她,淡淡地望著房喬,帶些詢問和提醒地喚道:“房大人?”
房喬面色僵硬,只有眼底的神色透露出他心底的掙扎,雖他更想認回真正的盧氏母子,可經過今晚,只要他不是傻子,就知道那是痴心妄想絕無可能的事。經過這大理寺一案的鬧騰,房家的名聲已經是大不如前,若不盡快想辦法挽回,那日後……想到這裡,盧智那方才他聽著還荒唐的話,卻著實變成了一個無法拒絕的誘感。
麗娘似乎察覺到他的動搖,可憐地叫道:“老爺,老爺,這是我的兒子,是我的!這個女人也不是大夫人,您清醒點啊!”
“……你有何條件?”房喬繃著臉問道,這一刻,他不是方才那失魂落魄的男人,而是再理智不過的房大人。
“老爺!”
“條件?”盧智滿眼泛著愉悅,雙乎環臂,目光閃動,瞥了一眼驚慌失措的麗娘,帶些深意道:“房大人,我以為,你也是個聰明人。”
房喬思慮的眼中掠過一絲懷疑,最終滿面的僵硬,化成了一聲輕嘆:
“我知道了,我會照做的,人我現在可以帶走嗎?”
盧智毫不意外他的選擇,側身讓開了大門,道:“盧耀,送客。”
“咚!”
一聲悶響,一屋人轉頭看去,便見那有些無措的少年腳邊,聽了房喬的決定,受不了刺激,暈倒在地的麗娘。
第三四三章 無聲的落幕
麗孃的再次暈倒,卻並未換來房喬的驚慌,這整夜飽受打擊的男人,面色還算鎮定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看著坐在軟塌上望過來的遺玉,有些突兀地扯出一抹有些苦笑來,道:
“你說過的話,我會仔細想想的,或許這麼些年,我當真是在自欺欺人吧。”
遺玉靜默,他能想通與否,於她無關,她在乎的是盧智是否能想通。
那農婦顯然是事先得知會,僅是看盧智點點頭,便拉著那個叫鐵福的少年,跟在房喬身後。在走到門前和盧智擦身而過時,房喬腳步頓住,扭頭看著他,面色複雜地問了他一句話:
“能告訴我,你娘她,是跟著他走了嗎?”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若非是韓厲,又怎麼會有今晚發生的這些事。
“這與你無關吧。”盧智態度疏離,說完便走到遺玉身邊坐下來,伸手環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