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姐姐就別謙虛了,這詩詞,你是一學就會。可要讓玉兒學這繡工,恐怕這輩子都沒指望呢?”
“瞧你說的,這也不值什麼,不過陪的是個功夫。你若喜歡,就拿了去吧。”說著,她竟把那手帕遞迴了我的手裡。
“這不大好吧?”我往回縮了縮手,記得剛才好像還看到帕子的一角似還繡著名字,“姐姐可是繡了閨名在上面的。”
芙嘉的臉“騰”的紅了起來,扭捏了半晌才低聲道:“那是四爺的名諱,不過是繡著玩的。”
我強忍著把一聲驚呼嚥了回去,展開那帕子仔細檢視,卻是一個彎彎曲曲的滿文符號。記得以前在四爺的書房裡也曾見過他的滿文名字,只是並不記得。如今再見著這天書一般的文字,它認得我,我卻不認得它呢。
正想著把帕子交還給她,一個人影卻從迴廊上轉了過來,李氏不陰不陽的調子也隨即傳進了耳朵:“安親王府的老福晉派了人來請咱們一塊去賞花,福晉讓我來叫你們呢。”
鈕鈷祿氏飛快的把帕子塞進了我的袖籠裡,站起身道:“是嗎,真是有勞李姐姐了。”
幾縷殘陽從層層疊疊的枝葉間透射下來,在她的身上和地上印滿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我忽然覺得眼前一片亮閃閃的,似乎什麼也看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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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女人天生的攀比心理在作怪,自從見識了鈕鈷祿氏的繡品之後,我忽然生出了想要練習刺繡的想法。信心百倍的尋了各種花樣回來,本以為自己能過上一段閨閣淑女的日子,可當那粗大的針腳雜亂的顏色從手中出現的時候,我僅存的一點耐心也終於快要碎裂成一地的雞毛了。
小喬站在一旁,一邊打著扇,一邊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搞得我的心緒更加的煩亂起來,悶聲喝道:“幹嘛這麼唉聲嘆氣的,我又沒非讓你在這看著!”
“我是可惜了這些針線布匹,竟然就這麼被白白糟蹋了!浪費呀!浪費!”她竟然還一副悲天憫人的口氣。
我氣的想要爭辯,可看了看手裡所謂的繡品,便如同瀉了氣的皮球一般又跌回了椅子裡,腦子裡鬱悶的想著,當初上小學的時候不是還參加刺繡小組來著,怎麼這技術就如此不濟呢?
小喬見我如此頹廢的樣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探過頭來安慰道:“其實格格又何必難為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帕子,奴婢幫你買回來就是了。”
“你懂什麼,這滿人的規矩,女孩子家都要給心愛的人繡荷包的,就我這技術,怎麼能見得了人?”我也嘆了口氣,隨手把甑子仍在了床上。
小喬拿起鈕鈷祿氏送給我的那方手帕,仔細的瞧了瞧,回身又看了看我繡的東西,無奈的說:“格格,恐怕在這女紅上,你是敵不過側福晉了。”
“你以為我不曉得呀?”我以極不情願的態度附和了她的意見。
“不過…”小喬把那條錦帕伸到我的眼前,一本正經的道,“不過側晉這字寫的倒和格格差不多,都是那麼,那麼彎彎曲曲的?”
我幾乎被她給氣樂了,竟然拿我寫的字跟那個滿文相比,看來我不光在女紅上很失敗,連書法也實在是要不得。哭喪著臉看了看她,指著門外道:“如果三秒鐘內你還沒從我的眼前消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喬面對著暴風雨的前兆,異常迅速的竄到了門口,對著我做了個鬼臉道;“奴婢去給格格熬鍋綠豆湯,去去火氣。”
鬱悶的拾起那方錦帕,對著那個滿文的“禛”字端詳了良久,又拿起筆在紙上照著寫了幾個。難道我寫的字就真的這麼難看?唉,我再一次無奈的嘆氣,要是早知道會穿越到清朝來,真該在當初上書法課的時候好好下下功夫。
窗外的知了一聲接一聲的叫著,讓得這夏日的午後陷入一片有節奏的沉悶。我丟了手中的筆,呆呆的趴在桌子上出神,只覺得眼光迷離,那淺淡的湖藍色也愈發張揚得失去了邊際…
月明星稀,凝碧一般的湖水上,輕舟短楫,王子獨自坐在船頭,手撫瑤琴,輕輕的吟誦著:“欲取鳴琴談,恨無知音賞。感此懷故人,終宵勞夢想。”
我痴痴的望著他問:“阿禛,難道我不是你的知音?”
“你很像,可惜卻不是。”他望著我的眼睛,語氣很是鄭重,神色中卻有一點淡淡地哀傷。
“為什麼?”我說著向他走了過去。可那月光照著的人影一下子跳躍到很遠的地方,手裡揮著一條雪白的帕子,大笑著道:“玉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