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訝然道:“你們沒乘車嗎?對了,你們的御手與護衛呢?”
班沅君搖頭:“車到山下,山路難行,故此步行,昆奴看車。此地非三水,不可隨意帶護衛出行。”
張放點點頭,這進入黑霧嶺的山路,步行尚可,坐車的話,的確難行。以那輛車的奢華程度,不亞於後世之寶馬、保時捷之類豪車,的確要人看護。至於護衛,好象這時代有禮制,什麼身份配什麼隨從,什麼級別的官員,配套的車馬儀式及隨從數量也不同。上回班沅君在三水那等異族聚居之地,其兄長派幾個隨從短程護送尚可。此次走通衢大道,自然不能帶甲士護衛,否則便是逾制了。
三人正敘話間,忽聽人群一陣騷動,有人大叫“上師!上師顯靈了!”。
第二十九章 【群體催眠】
【播報】關注起點讀書,獲得515紅包第一手訊息,過年之後沒搶過紅包的同學們,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感謝大盟、小胖,不離不棄,唯有合什以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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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抬頭望去,就見土臺之上,突然無端起霧,一片氤氳。濛濛白靄之中,一個冠插羽毛,面帶猙獰青銅面具,身披斑斕綵衣,手持一柄雲紋玉如意的巫祝緩緩現身。
這巫祝甫一現身,臺上那八條巫漢立即搖鈴擊罄,壎鼓齊奏。而巫祝便隨著節奏手舞足蹈,口中發出時高時低的“哦哦嗬荷”奇異鳴音,腳踏古怪步伐,似乎毫無規律,又似暗含玄機。
從巫祝現身那一刻起,在場男男女女便跪倒一片,口中喃喃,虔誠而莊嚴,似是與臺上巫祝應和。
班沅君見張放緊緊盯住臺上巫祝,神情若有所思,低聲讚道:“張君見識廣博,莫不是在琢磨那巫祝的‘禹步’?”
那巫祝走的是禹步麼?我還當是跳大神呢。張放倒是隱約記得所謂的“禹步”,就是上古時期巫者專用的一種特殊步伐,極具神秘感,能令觀看者眼花繚亂,目眩神迷。據說武術中的“迷蹤步”,就是借鑑了其中部分原理。
張放當然不是如班沅君所想那般,在琢磨什麼“禹步”,而是由巫祝的奇特舞姿、古怪發聲、單調奏樂,以及對現場信眾的操控,聯想倒了自己的拿手本領——催眠術!
沒錯,這巫祝從現身以來,所做所為,完完全全就是在施展一種群體催眠術!
群體催眠術,無論古今,並不鮮見。在後世八、九十年代,各種所謂的氣功大師講座,成百上千人濟濟一堂,聽大師“帶功”報告,短短數小時,許多人就聲稱有氣感,並隨“大師”手法而出各種動作……其實這就是一種變相的群體催眠,最容易接受暗示者,就會即時感受到所謂的“氣感”。
神秘的黑霧嶺、古老的禹步、反覆單調的糜音、近千虔誠的共鳴,形成一個足以造成群體性臆症的可怕氣場。
張放明顯感覺到,受到影響的觀祭者越來越多,甚至有伏地叩拜,喃喃應和者……
“小娘子,蘋兒的眼皮子好重……”小侍女一手扶著樹幹,一手加額,語調模糊嘟囔。
“啊,沒事,那你睡吧。”班沅君也有點犯暈,雖覺在這睡著不妥,可是……
“不能睡!”
張放這一聲低喝,聲音不太,卻極具穿透力,如同一根細針扎入腦仁,令班沅君與侍女蘋兒為之一震,悚然驚醒。
張放是催眠大師,自然也是反催眠高手,他這一聲低喝,也屬於催眠術中的一種,即完成催眠時的呼叫轉醒術。別說是無特定目標、磁場相對較弱的群體催眠術,就算是針對性極強的個體催眠術,也會應聲破解。這就是大師與業餘段位的區別。
喚醒了班沅君主婢,張放有些擔心看向阿離、青琰與韓氏兄弟的方向。還好,韓重與青琰都還能站得穩,韓駿更是朝自己點頭示意,顯然這機敏的少年也感覺有異。而阿離……因其目不能視物,對外界的資訊全來自聽覺,而敏銳的聽覺,此時反而成為催眠的強化劑。看她面色潮紅,嬌軀頻顫,似乎有向眾人看齊的趨勢。
張放皺眉,這種類群體性催眠,只是巫祝活動中常用手段之一,用意多半是體現與強化其神秘力量,以懾信眾。這樣淺度的催眠,對人體倒無損害,但內心實不願阿離也與這些愚夫蠢婦一般,磕頭大喊,形狀不雅。
張放正欲向班沅君辭別,忽聞眾人一陣雜亂叫喊:“來了,來了……”
霍然抬頭,土臺上方,兩個身裹黑布,年約五、六歲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