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霧氣中,越發蒼白了幾分,就看見他的眉頭皺了一下,像是想要說什麼,身後的大門已經吱呀一聲慢慢的開啟了。
我們全都抬起頭來,就看見太后從裡面慢慢的走了出來。
平日裡,她總是著一身青灰色的長袍,素雅簡單,在這樣繁華盛景的皇宮中,彷彿一個苦行僧;可今天,她卻穿著一身墨綠色的錦袍,腰際微微收攏,窄袖削肩,看起來乾淨利落;太后現在的年紀也不輕了,但身材卻消瘦緊緻,被這樣的錦袍襯托著,還有幾分伶俐的感覺。
這,是太后,卻又不像是太后。
也許,這才是當初在草原上策馬飛奔,迎著風雨的草原兒女,鐵面王的妹妹!
不僅是我,連裴元灝和常晴都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這樣的太后,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一般,急忙跪拜下來:“拜見太后。”
“起來吧。”
她輕輕的一抬手,臉上還透著點淡淡的笑意,似乎知曉這裡的人為何會一臉驚異,她自己似乎還格外的滿意,笑道:“今天的天氣,還好。”
裴元灝起身又看了她一眼,像是不大習慣太后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半晌,才低著頭道:“太后還是應該保重身體。”
“哀家自知道。”
她慢慢的走出來,桂嬤嬤還小心的扶著她,走到我們面前的時候,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常晴和小念深,嘴角勾起了一道笑紋,朝念深伸出手:“來,到皇奶奶這裡來。”
念深急忙走過去,牽起她消瘦的手。
太后慈祥的微笑著看著他,輕撫了一下他肉唿唿的臉龐,這才道:“皇帝,時辰到了吧。”
“是,太后請。”
一行人出了臨水佛塔,兩邊立刻走過來一隊護衛緊隨,我只往人群裡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孫靖飛,他也只是沉默的朝我點了一下頭,我輕輕的頷首,陪著常晴一起往外走去。
不一會兒,便到了南宮門。
這一次隨皇帝出行的官員和嬪妃都很多,算是裴元灝登基年來之最,前來送行的官員和嬪妃也都規規矩矩的站在了兩邊,一見帝后與太后同時前來,全都跪拜下來。
太后,也有許多年沒有在他們面前出現了。
她低頭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人,臉上仍舊是淡淡的笑容,卻多少有幾分清冷之意,裴元灝似也知道,便揮手讓他們起來,正好常太師已經走上來,帝后都過去與他談了幾句,這時,站在前面不遠處的申恭矣,還有他身後幾位虎威猶在的老人,都走了過來。
“草民見過太后。”
“拜見太后,太后萬福!”
“太后萬福!”
太后淡淡微笑著看著他們,點點頭:“你們都來了。”
說著,看著其中一個高大壯碩如黑鐵塔的老人,白髮蒼蒼卻還顯得十分壯實,笑道:“你們,都還好?”
“拖太后的洪福,草民等都還硬朗。”
太后笑道:“是硬朗,不然這把年紀,也跑不得拒馬河谷。”
那幾個老臣聽到這句話,倒像是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申恭矣在旁邊見了,立刻上前道:“太后,老臣等也願太后鳳體康泰。”
太后轉頭看著他,微微一笑:“費心了。”
申恭矣臉色一變,急忙低頭:“太后言重了,老臣不敢!”
太后微笑了一下,便露出了疲色,那幾位老將軍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見太后轉過身來,往人群裡看了一眼,一個玲瓏的身影映入眼簾,走到她面前跪拜道:“兒臣拜見太后。”
太后說道:“公主,快起來。”
裴元珍站起身來,她今天穿了一身鵝黃色的長衫,在這樣的天氣裡略微有些單薄,卻襯得她膚白如雪,翩翩然如穿花蝴蝶一般,臉頰上還帶著一點粉紅,不知是冷的,還是
太后已經笑道:“都長這麼大了。”
“是太后不疼元珍,也不來看兒臣。”
“哀家那裡太靜,可不合你的意。你看你,春獵還跟著去,哪能在佛塔呆得住?”
“兒臣想去草原看看麼。”
“萬一出事可怎麼辦?”
“沒關係,有人會保護兒臣的。”
“哦?”
太后挑了挑眉,就看見裴元珍微笑著,目光似乎也在我的臉上落了一下,就立刻轉身回去抓著一個人的手:“他騎馬騎得可好了,兒臣到時候就跟他學!”
那個有些沉默的人被她拉了過來,站到了太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