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你要過幾天才從英國回來的嗎?”
跡部瞟了她一眼,眼神較之方才更加嚴厲,菡瑾被他看得無端端心虛起來。
正當她以為他依舊不會再理會她的時候,他卻說話了:“如果本大爺再晚回來一天,你還要折騰出什麼事情來?”態度很惡劣,語氣很囂張,說出來的話相當衝,“你爺爺糊塗了,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腦子也跟著他一塊不中用了?”順便趁機罵一下對方家向來跟他不對盤的老頭子,表達對其任由孫女胡來的不滿。
菡瑾嘴角一彎,撇過臉去,無聲地笑開了。
她輕咳幾聲,故意用很嚴肅的口氣對他說道:“景吾,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話要是被爺爺聽見了,他肯定會很開心的。”開心你又主動上門,給他理由折磨你了。
跡部原本裝冰山的臉抽了幾下,有漸漸變黑的趨勢。
他自然知道某位老人家的惡趣味。他記得他還很小的時候,對方在他的印象裡,明明是個嚴肅、睿智、慈祥的老人,對自己,相比起其他同齡人,也是比較欣賞的。這些年,確切地說,是自從他跟菡瑾訂婚以來,對方的為老不尊,已經越來越沒下限了。
跡部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他理解他護孫心切,但是他無法苟同甚至適應有一個比自己長了兩輩的人時時刻刻緊迫盯著他,企圖找自己把柄的行為。這已經不只是華麗不華麗的問題了。
跡部氣惱了一陣子,抬起頭時,正好看見菡瑾別過頭,用側臉對著他,整個人正不正常地抖個不停。一看便知是在笑。
他那被柳家某位不華麗的爺爺轉移的注意力,瞬間回籠,他再一次板起了臉,並且,比之前更加火大了:“柳菡瑾,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玩很有趣?”
有趣?
菡瑾想起了真田透得意的樣子,好吧,確實有點。
不過,看跡部的臉色,這種想法,最好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了……
“沒有很有趣。”菡瑾搖了搖頭,側過腦袋,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不過就是有一點點好玩。”
“好玩?”跡部重複了一遍,挑了挑眉,冷冷地問道,“你覺得在這種時候,跑到真田家去挑釁,很好玩?”
菡瑾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是的,感覺很好。”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心情,總算撈回了利息。
“柳菡瑾,你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跡部哼了一聲,“本大爺都不知道,原來你爺爺平時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教你的!”
現在真田家二兒子和柳家的之間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偏偏柳老頭子選擇作壁上觀,真田家老爺子出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被秘密送出了國。
除了盲目自信的真田家某對父女,沒有人相信,柳家會這麼容易就垮掉。只不過這回,柳家實在是太過低調了,折服了許久,從整件事開始到現在,一直在捱打。人心是最容易浮動的東西,特別是當某些自以為是的媒體,無孔不入地到處宣傳“倒閉論”的時候。天天被人在耳邊鼓吹,在堅定的心,也會動搖。這年頭永遠不會缺牆頭草和落井下石的人,一旦下注,就不會希望敵方好過。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很顯然,真田家不管是氣勢還是人數上,都壓倒了柳家。
在兩軍交戰的時候,偏弱勢的一方跑到敵方陣營裡頭。依跡部對自家未婚妻的瞭解,她雖然看起來一貫比較溫和,卻絕對不可能這個時候跑過去好言好語,跟人沒有顧忌的談天說地,所以菡瑾這回來真田家,就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純粹來找碴了。
“景吾,你不用這樣,我爺爺不可能這樣教我,這個你知道。”菡瑾充耳不聞跡部的冷嘲熱諷,道,“我今天出門,也不是閒得沒事幹,一開始便想過來找碴的。只不過沒想到真田爺爺不在而已。”她聳了聳肩:“至於後來嘛,就更冤枉了。誰會想到,偌大一個真田家,沒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派了個真田透出來,朝著我吼了一通。我自認為自己做得仁至義盡,兩家人鬧到了這步田地,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要‘先禮後兵’。只不過,人家似乎不給我這個禮貌的機會。”
菡瑾的口氣很惋惜,跡部卻不覺得這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聽到“真田透”這個名字,他就有不好的感覺,一再被噁心,產生抗體是很自然而然的:“那位不華麗的真田小姐又做什麼了?”
“也沒幹什麼,”菡瑾很輕鬆地敘述著,“就是一口咬定我是去跟她求情的,然後說要趕我出來,讓人報警,最後好像還想打人來著……”總之就是跟市井潑婦無異就對了。
跡部眉頭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