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郎中嘴巴張的差點合不上。呆滯片刻,結結巴巴的回道:“在下一,一定轉達。”
四下譁然,周圍頓時嗡嗡聲一片,各自議論起來。這個說:梁城主一介鰥夫,還有前妻留下的一子一女,祺地十六歲的郡小姐初嫁給他,實是委屈了。
那個說:話不是這麼說的。梁城主是一地城主,年紀輕,相貌好。哪家姑娘配不上。便是有那無有婚配的年輕公子,誰人的家世人品拼得過樑城主。
有人說:好好的郡小姐,一過門就要當人後母,生的孩子還不能繼承日後的城主之位,這門婚事不好。
又有人說:婚姻是結兩姓之好,蘇家和梁家能聯姻,這在政治上便是一步的好棋,有此做底氣,什麼都是好的。
再有人說:梁城主之母陶老夫人青年守寡,一向性格剛毅。梁城主的胞妹也是個驕橫的姑娘。聽說故去的城主夫人就是因為婆媳、姑嫂關係不和,鬱鬱寡歡過世的。嬌生慣養的郡小姐如何應付的了那麼個複雜的家庭。
各類議論紛紛。
殷如行聽的津津有味。蘇離嫁給祀地城主是政治需要,像蘇家這種世家,子女的婚姻向來需為家族服務。蘇晨看中的這門婚事無可厚非。畢竟這位梁城主據說還很年輕,今年不過二十六,大了蘇離十歲。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無論這位梁城主地位有多高,人有多年輕。畢竟是鰥夫,還是有一兒一女的。後孃難為。與其嫁人,當然是招贅夫婿,自己當城主來的痛快。
不過問題又來了。城主不是人人能當的。這位蘇離小姐上面還有兩個嫡親兄長,從繼承權來說,怎麼也輪不到她。就是一時當上了,後面也難以善了。蘇晨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城主之位被妹妹搶走?這樣一來,原先繼母與長子的矛盾,就演化成了蘇家兄妹的矛盾。鬧到最後,不管輸贏,蘇離都將成為孤家寡人。而最大的可能是,她失敗了。被兩個哥哥厭棄、關押。
所以說,凡事要因人而異。殷如行暗自想,如果事情換到她身上,她是隻能暗自討好蘇晨,以求日後得以善果。可若是換成何雁這樣的女人,那就難說了。這件事如何發展,取決於蘇離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雷只在外圍聽了個大概,見事情發展一如他和大哥所預料,便離開了人群。他一走,殷如行也只能跟著走。
圍觀的人不止蘇雷,這裡發生了一個大訊息,很快便透過眾人之口傳遍了宴席。就有女眷問起了柳氏,柳氏自是和丈夫統一口徑的,贊同和祀地梁家的婚事。繼夫人許氏不是她的婆母,反而是丈夫的敵人。言語之間自然而然的就暗含了諷刺。不少蘇晨不便說的話,便從她的口中帶了出來。
“咱們說良心話。”柳氏拉著一位豪強富商夫人的手,該夫人的孃家在祀地:“他們年輕一班兒是不知道,你我一般年紀的,誰還不記得六年前梁城主的加冠禮?當年的梁城主可是有如玉公子之稱的。多少女兒家為之失了魂。後來他娶親之時,又有多少人羨慕他那新婚夫人?”
該夫人也感嘆:“可不是,說到梁少安,當日可是號稱祀地第一美男子。”從純粹的人品才貌角度來說,梁少安即便是喪妻再娶,也是極為搶手的。“只是你家三姑娘才剛得十六,這一嫁過去就要做人後母。還有那難纏的婆母和小姑子,到底還是艱難了些。”
柳氏笑道:“誰家小姑子還一輩子在家不成?梁少菲也有十七了。前頭的孫夫人剛嫁之時她只有十一,還是個孩子。兩項鬧起來,自然只有嫂子吃虧的份,誰讓小姑子年紀小呢。現今可不一樣,少菲是大姑娘了,還和嫂子置氣,梁城主難道不說她?再者,前頭孫夫人過的是什麼日子,他梁少安難道心裡沒數?若不是婆母、小姑子的相繼刁難,何至於早早而去,留下稚子弱女。既然如此,梁少安再娶,就一定會護著妻子,以免重蹈覆轍。有些時候,男子非得經過了挫折,才知道要對妻子好。”
富商夫人頓時醒悟:“說的也是。你家離兒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前頭的孫家,一家子都在祀地,什麼都指望著梁家呢,還敢和城主鬧不成?換了你家三姑娘,自然又是一番光景。”
柳氏含笑曰:“他們男人知道什麼?我們女人自家曉得,任憑再好的男人,哪有眼睛盯著後宅的。喜歡你一時,還能喜歡一輩子不成?過日子靠的還是自己。我家這位妹妹,斷不是孫家女兒那樣的人。”
幾位夫人心有慼慼,也笑著附和。可不是。能靠上男人固然好,更多的時候,家庭裡的爭鬥靠的還是女人自己。柳氏淺淺而笑。蘇離在那樣複雜的家庭中長大,要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