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成唯唯諾諾,凡事聽許氏的性子。要麼就隱忍待發,一衝驚天。顯然,她長成了後者。這門婚事是她親自挑選的。看中的就是梁少安不是祺地人,地位還和長兄分庭抗禮。只要她經營好了家庭,孃家的兩個哥哥,日後反而和她可以達成互相合作的局面。有了她在祀地做城主夫人,許夫人在祺地的養老生活也不會差。
有了這一層關係,蘇離是怎麼樣也會將自己家庭經營妥善的。孫家女兒那種從小嬌生慣養的,才是無法掌控城主夫人這一職。外頭傳言陶老夫人為難她,其實也有她自身的缺陷在裡面。好多事情做不周全,陶老夫人見了生氣,自家兒子什麼都好,竟然媳婦這麼不優秀,這怎麼行?自然要教訓。一來二去,再加上小姑子梁少菲煽風點火,矛盾就積年累月的糾纏下了。
而蘇離則不同。她從小生活環境複雜,本身性格隱忍。她是為著生存、為著經營家庭而去的。著眼點不同、心態不同,處事的方式也就不同。柳氏相信,有著這樣的眼光和心性,蘇離的生活不會過的差。
這一場婚事風波,蘇雷關注的是事態發展,柳氏等女人關心的是婚後生活。馮淡裕、韓六關心的就是自身相關利益了。韓六敏感的從中嗅出了不尋常:祺地,要開始內戰了。
戰事,對於他們這類跨國商人來說,從來就不是壞事。只有固定在一國之內的普通商人,才會受其影響。糟糕些的,還會傾家蕩產。對於韓家來說,則是機遇。戰爭,首先需要物資。祺地雖然一定也囤積了不少糧食,但誰嫌棄糧多呢?再說,蘇晨這邊儲備豐富,不見得許夫人那裡也是一樣。唔……這事得好好計較計較。
馮淡裕聽說婚事風波後,自然也看出了後事的走向。他微微一笑,坐等蘇晨來找他。果然,不久後蘇晨就來了。
“淡裕,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蘇晨分花拂柳而來。見著在一株海棠花樹下坐著的馮淡裕,酒菜果品用白絹鋪陳,身邊女子笑執酒壺,品酒賞花,自得其樂。
馮淡裕笑了笑:“賞花宴,賞花宴,我坐在這裡自然是賞花的。人少圖個清淨。誰知道你竟來了這麼一出精彩大戲呢?”
蘇晨嘆了口氣:“我也是沒辦法。總不能一直這麼僵下去吧。你清淨的也夠久了,一塊兒走走如何?”
馮淡裕心領神會,接受邀請。命伺候的人在二十步開外跟著,與蘇晨並肩而走。邊行邊交談。
“你這是想要開戰了啊。是不是那邊有情況了?”
“嗯,姑娘家長大了,有了主意。到底是父親的孩子,比她母親有眼光的多。”
……
強推期間雙更,十點還有一章。
第五十一章賞花宴(四)
第五十一章賞花宴(四)
馮淡裕吃了一驚:“這是她自己的主意?”
“當然。”蘇晨淡淡道,“我沒那麼無聊,都是同胞兄妹,何至於要毀去她的人生。就是許氏給她招了女婿,我也能拿回我應得的。”言語中是傲然的自信。
馮淡裕這才吸一口涼氣讚歎:“了不得。竟是她自己想的。這可是一步一舉數得的絕妙好棋。”
蘇晨也有微微的感嘆:“這個妹妹,從小也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我離家時她才八歲。一路送我一路哭,讓我別走。一轉眼,也要嫁人了。”
對於這個妹妹的感情,他是很複雜的。蘇離出生的時候,老實說蘇晨是鬆了口氣的。一個妹妹能掀起的風浪比弟弟要少得多。再者對許氏也是一個打擊。看著繼母因為失望對這個女兒不是很上心,他反倒因為如了意而對蘇離多有照顧。那時蘇晨已有十二歲,弟弟蘇雷在一年前跟著舅舅離家入了太初門學藝。嫡親的同輩唯有這一個妹妹。
就這樣,兄妹倆的感情還算不錯。直到他二十歲加冠後。父親竟然聽了繼母的讒言將他放逐至東出雲,那時他是恨許氏的。不過後來他也想通了,許氏只是擔任了一個推波助瀾的角色,真正的原因是他長大了,父親怕他奪權,不放心他。但對許氏的厭惡卻沒有絲毫減弱。兩年後,父親亡故,蘇雷丟失城主印信。許氏竟然趁勢想要奪取城主之位。這時他才意識到,雖然條件苛刻了些,妹妹蘇離,卻也是有著繼承權的。
雙方僵持了五年,蘇離在此期間不置一言,雖有其年幼的緣故,蘇晨心中也還是失望的。失望於這個妹妹與他分道揚鑣。
直到去年,蘇離十五歲及笄。表示著成年。事情發生了轉機,她捎來了合作意向。是的,不是求助,也不是聽之任之,而是合作。七年的獨自面對風雨,蘇離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