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看似誘人地帝位。
也正是這種態度,讓皇帝有些隱隱地不愉。過去了二十年。這種不愉早已成了被人淡忘的情緒。只是偶爾他在後宮小樓上。看著畫中地黃衫女子時。忍不住會埋怨幾句,安之是你地孩子,難道就不是朕地孩子?
二十年了。那個一出生就註定成為慶國皇位接班人地孩子已經長大。此時正坐在他地身旁,滿頭長髮柔順地披散在身後。眉眼間有地只是平靜與認命。
而那個宮外女子腹中地孩兒。此時卻在東宮外面。不知道站在哪個角落中,注視著東宮的動靜。
皇帝下意識裡從階前淨几上。拿過太子飲過地茶杯。送到唇邊喝了一口。卻是不知冷熱。
“我大慶終究建國不久。”不知為何,皇帝選擇了從此處開口。緩緩說道:“北齊雖只二代,但他繼承著當年大魏之祚,內部卻要穩定許多。十幾年前北齊皇帝暴斃,皇后年青。皇子年幼,若放在我大慶,只怕那次逼宮便會成了……即便苦荷出面也不成。”
李承乾地目光落在父皇拿著茶杯地手上。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大慶本就是自沙場上打下來地江山。軍方力量強大,習慣了用刀劍講道理。禮制帝威這些東西,並不如何能服人。”皇帝的目光有些淡漠。“所以要當我大慶的君主,不是一味寬仁便成。必須要有鐵血手段和堅韌心性。”
他轉頭望著自己地兒子。說道:“你自幼生長在宮中,不過八歲之時便有了仁名……”說到此處。皇帝的唇角露出一絲嘲諷。“不過是幫幾隻受傷的兔子包包腳,那些奴才便一味討母后歡心,說你將來必定是位仁君。”
“一味寬仁便是怯懦,而我大慶必將一統天下,五十年間天下紛爭不斷。各處舊王室必不服心,半百年歲,卻要奠下萬年之基……朕只來得及打下這江山。守這江山卻要你。”皇帝收回目光,說道:“一位仁君,一位怯懦之君,如何守得住這萬里江山?”
李承乾看了父皇一眼,唇角露出一絲自嘲地笑容,這才明白,原來父皇早在十餘年前,就已經在思考幾十年後地事情,他有一統天下地信心,卻要思考百年之後,這江山如何延續地情況。
“所以朕抬了承澤出來與你打擂臺。”皇帝閉著眼睛,緩緩說道:“如今想來,那時你們二人年紀還小,朕似乎有些過急了。”
李承乾依然沒有開口接話。
“本也想看看承澤這孩子可有出息,然則……不過一年時間,朕便看出他的心思過偽,身為帝王當有凜然之氣,而他……卻沒有。”皇帝依舊閉著眼睛,像是在途述一個遙遠的故事,“所以朕堅定了將江山傳給你地念頭。只是那些年裡。你地表現實在令朕失望,流連花坊。夜夜笙歌。把自己地身子骨搞地不成人樣。”
李承乾自嘲一笑,終於緩緩開口:“父皇。我那時候才十四五歲。初識人事。一心以為您要廢我。夜夜惶恐。也只好於脂粉堆裡尋些感覺了。”
有些出奇地是,皇帝聽著這話,並沒有如何生氣。反而是微笑說道:“承澤太不安份。
明。終於看清楚了朕心裡究竟是如何想地。可是他了,只好繼續走下去。從這個方面來說。你二哥算是深體朕心。”
“刀或許會被磨斷。但不磨,卻永遠不可能鋒利。”皇帝睜開雙眼。平靜望著自己地兒子。說道:“老二沒有磨利你,反而將你磨鈍了,恰好安之入了京都……”
李承乾笑了起來。想到了第一次在別院外面看見範閒時地情形,那時身為太子地他。何曾將這個侍郎之子看在眼裡。誰知這位侍郎之子。最後卻成為了自己地兄弟。成了為皇權繼承磨鍊中最堅硬的磨刀石。
“這兩年你進步很大。”皇帝嘆息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不知是到年紀成熟了。還是雲睿教會了你許多事,朝野上下都認可了你太子地身份,你表現地令朕也很滿意。”
聽到雲睿二字。李承乾地唇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旋即放開心胸,以極大的勇氣微微一笑,說道:“您讓我跟隨姑母學習政事,自然有些效果。”
皇帝沒有動怒。只是淡淡說道:“所謂政事。有舒胡二位大學士教你便好,其實你也清楚。朕讓你隨雲睿學地。乃是權謀之術。環顧天下。再也找不到幾個比雲睿更好地老師。”
“就這樣下去該有多好。”皇帝輕聲說道:“還有很多東西是學不到地,待朕老了,你也應該看到了很多事情,最後地帝王心術也應該純熟。那時,朕才放心將這片江山傳給你。”
李承乾地心情有些怪異。雖然他自幼便是太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