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定還等我吃飯。很抱歉秦姨,我的事肯定無趣到沒什麼參考價值……”
秦羅貴方才見她說得動情,心頭已有幾分感動,再見她甚至還擔心著自己的事對秦羅貴有沒有幫助,好感頓時大增,聽她談吐流暢、條理清晰、聲情並茂……再想到李然跟她提過,鄒衍不適合搬運這一工作,便起了相助的念頭。
秦羅貴擺擺手,打斷鄒衍的話,問一句:“小衍對說書這一行當有什麼看法?”
普通人聽秦羅貴這麼講,肯定已猜到幾分她是動了收徒的念頭,但鄒衍撓撓頭,說一句:“這個……說來慚愧,我沒怎麼聽過人說書。”說到這裡,她忽而想到什麼般,眼前一亮,頓了頓,續道,“不過,也許我知道一些故事可能會有一聽的價值。”
秦羅貴聽她說得自信,便也來了興致,剛想讓她說來聽聽,卻聽她又道:“不過今天太晚了,我趕著去藥鋪,改日再請秦姨評鑑。”說完,她朝秦羅貴和一旁的李然拱一拱手,告退離席,動作流暢迅速、毫不拖泥帶水。
秦羅貴略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行雲流水地離開,一顆心被她勾得不上不下,甚是癢癢,向一旁自斟自酌自得其樂的李然問道:“她到底有何火燒屁股的事,連口菜都沒來得及吃?”
“天知道。不過下午我好像聽她嘀咕說要買凍瘡膏給夫郎。”
秦羅貴窘了:難不成惡名在外、聲名狼藉的癩鄒兒還是位寵溺夫郎的好妻主?
——這丫頭,有點意思!
二十
兩日後,鄒衍果然守諾地來說故事給秦羅貴聽,卻也是來和她談生意來了。
兩文錢一個小故事,說不完地則三文錢一天,每日酉時過半便離開,絕不多做停留,即便秦羅貴說價格可以翻倍,鄒衍小祖宗也只是笑笑,道:“秦姨,我賺錢是為了自己和家人能過更好的生活,但若他們的幸福生活裡沒有我,豈不也是缺憾?今日時辰已到,我該回家吃飯了。”
其實鄒衍這樣做並不是所謂拿喬,而她說出的理由也只是一半,另一半則是每日晚上她將第二天要說給秦羅貴聽得故事先講一遍給刑心素,待他潤色修改,確定沒什麼觸忌犯禁或者其他不妥之處,再講給秦羅貴聽。
儘管心素看起來興致勃勃,但免得他累著,鄒衍一般會故意控制講故事的速度。所以,儘管秦羅貴火急火燎地想知道故事後續,也只好捺住性子,期待地等著鄒衍得每日一講。
當然,秦羅貴也曾懷疑過,為什麼鄒衍會知道這麼多別人聽都沒聽過的絕妙故事,但她答應過鄒衍,一不問她故事來源,二不告訴別人這些故事都是她說的,至於第三……那鬼頭鬼腦的孩子先向她預支了二兩銀子工錢。二兩,不多,卻也不算少,夠一戶三口之家過上兩三個月的樣子。
捧著錢的鄒衍轉頭便進了“如意樓”,恭敬卻也沒顯多少謙卑地問掌櫃的,前日裡說她還清欠債便可在如意樓幹活的承諾,可還算數?
掌櫃的睜開總習慣性耷拉著的眯縫雙眼,狐疑地打量她一眼,道:“算數如何,不算數又如何?難不成你還真湊夠了一兩二錢?”眾所周知,這癩鄒兒身上是絕不會放過夜錢的,那點微薄的家底又早被她敗得一乾二淨,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湊足錢?她是看在鄒衍死去的娘份上,才沒有同這無賴認真計較“霸王餐”的事,卻也不意味著會一再容她的胡攪蠻纏。
“是。”
“哦?”掌櫃的這下可奇了,“那若我說不算數,你是不是就不準備還錢了?”
“自然不會。”鄒衍從懷中掏出銀子放在櫃檯上,不卑不亢道,“欠債還錢乃天經地義,鄒衍既在如意樓門口叫囂著要掌櫃的給改過之人一次機會,便也要拿出相應的誠意,證明自己值得您給予這種機會。”
說到這裡,她彎身朝掌櫃的一禮:“我為五年前的錯事向如意樓賠禮道歉,望請原諒!”
“癩鄒兒,你以為以言語擠兌住我,老婦便會任你稱心如意?”
“掌櫃的誤會了。還錢歸還錢,求職歸求職,這點事我還是分得清的。只是我想鄒衍如今既已還清欠債,便該和大家一樣有個同等的機會不是?”
“機會嘛……”那掌櫃瞟著她不明意義地笑了笑,站起身道,“我如意樓劉掌櫃說得話自然是算話的,就不知你癩鄒兒能不能把握了。”
她揮手招來跑堂的店小二,低頭耳語幾句。
那小二進內室捧了一本名錄出來,裡面記載地不單是如意樓各種招牌酒菜的名字、價格,還包括各種酒釀的產地、度數、口感、可與什麼菜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