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韓德讓與燕燕終於來到幽州城下。
此時城門口已經是戒備森嚴,兩人驗過韓德讓的通關路牌,進入城中。但見街上人跡蕭條,更多的是風塵僕僕計程車兵們。有些是從城頭受了傷被抬下來,有些則是準備換防上城樓的。
很明顯可以看出,這些底層的乣軍士氣不足,甚至還有人在換防的當口就低聲發著牢『騷』。說宋兵圍而不攻,必是信心十足,等援軍一到,就能輕取幽州。
又說宋國北征是皇帝軍臨陣前督戰,宋兵悍不畏死,大遼的皇帝御駕親征卻是在行宮裡縱酒狂飲,還為了長生不老,讓女巫肖古活取人心人膽和『藥』。甚至還有隻是受傷計程車兵,抬下戰場以後,不但沒有得到救治,卻被送到女巫手中活取心膽。如今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人在偷偷投敵,只怕這幽州城難以保住了。
韓德讓聽著士兵的話,臉『色』鐵青。燕燕聽著這話,也不禁詫異:“徳讓哥哥,你說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韓德讓稍收斂殺氣:“什麼?”
“主上挖取人心人膽煉『藥』的事?”
韓德讓嚇得連忙掩住她的嘴:“你怎麼什麼都敢說出口啊,不要命了?”燕燕被捂住嘴,也嚇了一跳,連忙朝韓德讓眨巴著眼睛,表示自己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韓德讓沒好氣地道:“快走,這種事,以後少問,少說。”
燕燕連忙點頭,乖乖地一言不發,隨著韓德讓往幽州城留守府而去。
蕭思溫與韓匡嗣已經接到了信寧送來的訊息,兩人正在商議,雖不知罨撒葛在密函中寫了什麼,但他素來對謀逆之事只有殺錯沒有放過,這次又抓到了實質『性』的把柄,只怕蕭思溫這一關難以度過。
蕭思溫站了起來:“天近黃昏,主上可能要醒過來了,這密函,我們必須搶在主上看到之前拿回來。”
韓匡嗣搖頭:“談何容易。如今主上『迷』信女巫肖古,身邊竟日煙霧繚繞,只知求神拜佛。到幽州城這幾日,宋兵幾次攻城,他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顧著取活人膽和『藥』。哼!”
“我上次勸諫此事,也是觸怒了他。唉,如今他的狂病更嚴重了,只有肖古才能近他的身。怎麼能想個辦法,在他眼皮子底下拿回密函。”
韓匡嗣眼中閃過一絲殺氣:“要不然,我再想想辦法。”他想,或許這時候他應該提前下手了。
他頓了頓,忽然問蕭思溫:“如今宋兵圍城,如果這個時候主上出了什麼意外,會對情勢有什麼變化和影響?”
蕭思溫一怔:“你怎麼會這麼問?”
韓匡嗣不動聲『色』:“主上最近聽信肖古,一味用邪『藥』。你也知道,那種『藥』,並非治病,只是欺哄於一時,我怕肖古獻媚心切,『亂』用虎狼之『藥』,會讓主上出事。”
蕭思溫面有憂『色』:“外憂內患之際,雖然我自知大難將到,但此時還是不希望主上出事的。他雖然為人殘暴,但至少還能夠信任臣工,放手朝政。有他在,士氣雖然不振,但我們該守城的該理內政的,都還能夠鎮得住局面。他若一死,只怕幽州城就要城破,而上京就會引發奪位之爭。到時候,大遼內戰外戰一起爆發,兵連禍結……”他看了韓匡嗣一眼,又道,“苦的亦是百姓啊!”
韓匡嗣站住了,他聽得出蕭思溫語言中隱含的意思,蕭思溫是猜到了什麼,還是在懷疑著什麼?
蕭思溫看著韓匡嗣,長嘆一聲:“要不然,我何必冒著殺頭的危險,也要拉著他這麼個醉鬼上幽州。”
韓匡嗣坐著那裡,一動不動。
就在兩人商議之時,侍從來報,韓德讓和蕭燕燕已經到了。蕭思溫一喜,他自從得到訊息之後,一則為密函內容而擔憂,二則也為這個不省事的女兒而擔憂,如今見她與韓德讓平安歸來,自也欣喜。
燕燕疾步進來,撲到蕭思溫懷中便大哭起來:“爹,爹!我終於見到你了!”
蕭思溫滿腔怒火,被她這一哭,倒哭得心軟了,口中依舊道:“哼,你休要以為這麼哭一哭,為父便能夠饒你,如今先記上一筆,待回了上京以後,我一筆筆和你算總賬。”這邊推開燕燕,卻看到韓德讓左手包紮的傷口,吃驚道:“賢侄,是不是路上燕燕惹了什麼麻煩,連累你受傷?”
韓德讓忙道:“燕燕也受了傷。我們中途遇上了狼群,幸而長生天保佑平安無事。”
蕭思溫一驚,忙問女兒傷勢。韓匡嗣見狀就道如今主上巡幸幽州,原來的留守府如今暫作文武大臣官衙,行轅一切不便。恰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