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騎乘,燕燕悄悄地看著韓德讓,想到昨日一起戰鬥,想起昨夜韓德讓搭起小帳篷讓她睡,自己卻要睡在外面,是她耍賴裝哭,才哄得他一起進來。這一夜,他規規矩矩絲毫不動,十分君子。今日一早,又多方照顧,想到這裡,心裡頓時甜甜的。
韓德讓雖然騎馬疾馳,但還要分心照顧燕燕,自然不會察覺不到燕燕偷偷看來的眼光,看得多了,不由扭頭問她:“怎麼了,燕燕,是不是傷口還疼?”
燕燕連忙搖頭:“沒有,傷口早不疼了。”見韓德讓關心自己,心中暖暖的,低聲嘆息:“真希望這樣的路,走不到頭才好。”
韓德讓道:“別胡說,我們還急著去幽州報信呢。”
燕燕低聲問:“徳讓哥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呢?是我大姐那樣的,還是我二姐那樣的?”見韓德讓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卻沒說話,她又自說自話道:“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喜歡我大姐那樣。大姐又聰明又能幹,男人都喜歡。”
韓德讓搖頭:“別胡說,我和你大姐沒什麼的。”
燕燕眼睛眨了眨:“那你喜歡我二姐那樣的?”
韓德讓頭疼:“為什麼我一定要喜歡你的姐姐?”
燕燕聽得心頭一跳,假意嘻嘻笑了兩聲:“這麼說,你不喜歡二姐那樣的了?”韓德讓搖搖頭,沒有說話。
燕燕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我這樣的,你會喜歡嗎?”韓德讓看了燕燕一眼,微笑不說話了。
燕燕卻看懂了韓德讓的意思,情緒頓時低落了下來:“我知道,你又覺得我是小孩子了。德讓哥哥,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我知道你心裡根本沒有我。”
韓德讓見她雖然是強笑著,眼神中卻透著黯然,這孩子這幾天也是吃夠苦頭了,看她這神情,心中忽然有些不忍了,他安慰道:“不是的。”
燕燕忽然又歡喜了起來:“不是?不是什麼?你也是喜歡我的嗎?”
韓德讓一時語塞,這孩子真是給點陽光就能夠燦爛,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燕燕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我知道,你現在的喜歡,並不是我想要的喜歡。我想要的喜歡是很多很多,可你現在的喜歡,只有一點點。不過沒有關係,哪怕你只喜歡我一點點,但以後,我會讓你每次都多喜歡我一點點,直到你喜歡我,和我喜歡你一樣多。”
韓德讓笑了,『揉』了『揉』燕燕的頭,沒有說話。
燕燕雖然臉上笑著,說得滿懷信心,但眼神卻有一絲黯淡。從韓德讓『揉』她頭的動作,她知道韓德讓還是把她當成一個小妹妹。她想,她現在有點明白二姐的心情了,原來喜歡一個男人,是這樣的。
韓德讓見她不說話了,轉頭看去,卻見這從來不發愁的小姑娘神情悽婉,心中一動,猶豫片刻,方道:“燕燕,你不懂的。”
燕燕問他:“我不懂什麼?”
“我如今,並沒有資格去和一個姑娘說喜歡或者不喜歡。”
燕燕心中狂跳,一時轉憂為喜,一時又患得患失,不禁問:“那,你什麼時候可以說喜歡呢?”
韓德讓沒有說話,只輕嘆一聲。
燕燕咬了咬唇,鼓足勇氣說道:“那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喜歡別人了,一定要先喜歡我,好不好?”
韓德讓失笑,看著燕燕的神情,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燕燕忽然低聲道:“我這樣跑出來,不知道大姐會多擔心,也不知道……二姐怎麼樣了?”
韓德讓也無法回答,只能輕嘆一聲:“你放心,未得主上旨意,便是太平王也不會對你二姐怎麼樣的。”
燕燕嘆了一口氣:“可我還是擔心她……”
此時,烏骨裡已經在後悔了。
烏骨裡抱著腿縮作一團,輕輕地哭泣。她自幼身份顯貴,從小嬌生慣養,從來沒到過這種地方,此時已經是嚇得六神無主。
太平王府牢房裡。一座石屋,幾個木籠子將李胡及其長子喜隱、次子耶律宛分別隔開。喜隱在她相鄰的牢房內,見她哭泣,心中亦痛,隔著木柵欄,輕輕地擁著烏骨裡的肩膀:“烏骨裡,別怕,我在這裡,我在這裡陪著你。”
烏骨裡握著喜隱的手,不住哆嗦:“喜隱,我害怕,我好害怕!”
“烏骨裡,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烏骨裡將頭靠在喜隱懷中:“不,不要說害。我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喜隱感動地將烏骨裡擁得更緊:“烏骨裡